北方南方受困的遠方飄來銹跡班駁狂歡的自由唱和我遙遠的寂寞 ——題記
“北方與南方,到底,有多遠?”
“說不定,或許,就在一根線的左右……也或許,隔着兩個星球吧。”
靜回答我時,長長地吸了一口氣,目光掃了掃四周,有點迷茫,像是在尋找着什麼。長長的秀髮在風中微微震顫。很美。
我提了提衣襟,視線轉向了西天。
殘陽如血。
初春的晚風依舊很冷,儘管還披着陽光的餘溫,仍然藏不住它的寒氣。夕陽竭力收斂着光輝,可它還是灼傷了我的眼睛。風拂過時,金色的液滴吧嗒吧嗒地滑落了下來。
腦海中浮現的依舊是昨晚的夢。
我的記憶不是一個很好的攝影師,
五點的邊緣,一個赫然的缺口。
那個時候,我見到了北北,他裹着只有北方才有的厚重大衣,一個黑色的旅行袋顯示着承重,懸在褲腿的右邊。脖子上海藍色的圍巾纏得嚴嚴實實,熟悉的顏色,熟悉的紋路。他就那樣笑吟吟地出現了,似乎還帶着北方特有的寒氣,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和所有的相遇一樣,手機裹在我發燙的掌心裡,停靠在左耳的邊緣,發著嘟嘟的聲響。他終於喚出了我的名字,我卻遲疑了,漸漸將手放下,慢慢垂到褲袋口的邊緣。
微笑,除了微笑,我找不到更好的語言。
我們笑着,走着,跳着,上演着平日里構思過的情節。
時間在秒鐘滴答的跳動聲中從我們之間劃過
一秒中我們相見
然後的七千多秒,我們上演着我們的情節。
最後的一秒,我們各自轉身,漸行漸遠,直到淚水模糊了雙眼。
從夢中出的那一刻,我全身冰冷,從心尖到腳尖同時到達記憶的中樞。
時光伴着窗外淅瀝的雨聲一點一滴的滑落,我再沒有睡着,睜着眼,編輯着一串串短信,磨蹭着要不要告訴北北,最終還是沒有按下那個紅色的鍵。
殘陽如血,記憶如水,夢若殘陽。
一起出遊的朋友早已散去。只有靜和我,仍站在眺望閣的最高層,倚着欄杆,獃獃地望着西天的那抹流雲。
——我昨晚夢見北北了
小允不見了 ——我很想念他
小允一點也不關心我
——我多麼希望他此刻也在這裡
我怎麼也搜尋不到小允的蹤影
我們獨自獨白着獨自的獨白,誰也沒有回答誰,誰也沒有幫住誰。
因為,誰也幫不了誰。
除了淚水,我們一無所有。
難道青春就只能是用來等待的嗎?
難道青春就只盛得住淚水嗎?
靜為什麼沒有跑下去主動尋找小允?
我又為什麼始終沒有按下那個紅色的鍵?
閣樓的另一端響起了江美琪甜美憂鬱的聲音:
手上青春還剩多少
思念還有多少煎熬
無意重讀那年的情書
時光悠悠青春漸老
……
“時光悠悠青春漸老”
“時光悠悠青春漸老”
北方南方兩個星球的距離
“媽,我想回家”
“恩,想家了就明天回來吧,家裡的水果還為你保鮮着呢”
關上手機,我風一樣地奔下了閣樓。
回家,只為給我的故事找一個美好的結局。
回家,只為給我冰冷的心覓一處停靠的港灣。
2008。03。28沙漠綠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