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夢見桃花開了，重重疊疊都是你粉紅的笑顏。
昨夜，蘆葦花也開了，在鏡子里綴成我滿頭的白髮。
找來一盆濃濃的墨，我仔細地漂染着自己的髮絲。然後，
在一塊潔白的牆上，我揮舞着頭髮如舞動一支巨筆，開始作畫：
“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畫完最後一筆，向前一步，我走了進去。
聽到了你在喚我，我已在畫中，人卻在天涯。
2
這幅畫將會在你的記憶中保存多久？多少年後，你是否還會記得？
在畫中，我不斷地回眸，凝視，嘆息。在你的夢境里，喃喃自語。
然後，遠遁天涯。
其實，你不僅僅開在春天。坐下來歇息的時候，就在我的手掌中盛開了。
回首的時候，一路走來的地方，全是你盛開的笑顏。甚至，溪邊洗臉的時候，
清澈的水中會突然冒出一枝粉紅的桃花來，臉上掛着晶瑩的淚珠，對我嫣然而笑。......
3
走了好久好遠了，我噠噠的馬蹄聲還每一下都踩在你的心頭嗎？
好痛，好痛呀！你呻吟道。
那支口紅慢慢融化在你剛寫完的詩上，多麼艷麗的桃花呀！
4
昨天，清點行李的時候，我發現了用頭髮作成的那幅畫。
提着畫卷，我的江山次第打開，......
我的美人呢？
你是不是在打掃房間的時候，也會突然發現那幅畫？
提着畫卷，歲月次第打開，......
你喃喃自語道：那片妖艷的桃花呢？
5
現在，面對着一支紅酒，我又走進了那片絢爛的桃林。
酒杯上，重重疊疊，都是你妖艷的紅唇。
仰首一杯，嘴角的芳香，是誰的軟語？
窗外，冷雨淅瀝。
記憶，在這個雨夜裡一路呼喊，一路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