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節已經過去好幾天了,端午那天所觸發的一些感想,隨時間的流逝,已沒有當初的寫作衝動了,但某些思緒還是如影隨形,如煙如絲在縈繞在心頭,揮灑不去,決定還是寫下來,以澆心中之塊壘。
端午的來歷有四種說法:一說是紀念屈原、一說是紀念伍子胥,一說是紀念孝女曹娥,一說是古越民族的圖騰祭。眾說紛紜,我還是比較認可第一種說法,這樣似乎更賦於端午節深層次的文化韻味。
每當端午節那天,我的腦海總浮現着這樣一個場景:身材清瘦,峨冠博帶的三閭大夫,帶着憂傷,帶着怨恨,帶着無奈,帶着不舍,身心疲憊、面目滄桑地毅然決然地縱身投向汩羅江的那一瞬間的白衣飄飄,屈原去了,去到他心中理想的彼岸世界:那裡沒有奸詐,沒有不公,沒有險惡,更沒有讒言和算計,那裡一切都是美好的,人盡其才,任人惟賢。對於屈原的這種憂國憂民,不惜以死來抗爭的高貴品質,我一向都是像高山日月一般的加以崇拜,敬而遠之,但說實在話,對於這種以死來殉國,以死來和整個腐朽黑暗的社會來作抗爭,不加讚賞。
這種死,跟女人為男人殉情,是一樣的,只能給那些有惡意的小人和無惡意的民眾,那擅於扯淡的嘴巴感覺到有一些鹹味,但最終還是淡而無味。屈原老先生,你的死,既不能給溜須拍馬,諂媚奸詐的小人一陣猛喝;也不能給這個昏庸無道的統治者些許警醒,你有死,只能作千古笑談,與其這樣的毫無意義的死,倒不如好好活着,應用你那如椽之筆,口誅筆伐,縱不能改良社會,也要痛快地看着這暗無天日的舊階級走向滅亡的那一日。
自古聖賢皆貧賤,何況我輩孤且直,性格決定命運,屈老夫子,人生常恨水常東,自古以來,各朝各代,都不乏亂臣賊子,都不乏奸佞貪腐臣子,還是調整自己的心態吧,天下至柔者,水也,而攻堅者莫之能勝,至剛則易斷,因為對於整個上層建築,整個組織架構,個人的力量,個人的吶喊,個人努力都是杯水薪,無濟於事,縱使你空懷一番救國救民的熱情,最終還是招致與整個社會生態格格不入,招致詆毀誣陷,鬱鬱而終。
而信仰“生活就像被強姦,與其做無謂的掙扎,倒不如靜下來好好享受”的人卻能得到社會的承認,領導的寵幸,個個身居社會上層,個個賺得腦滿腸肥。
因嫌紗帽小,終使枷鎖杠,為了蠅頭微利,不惜以身試法,為了生前利,死後名,整天活得像鬼火,這樣的人其實真是活得悲慘,這些人雖然還活着,其實死了。這些人,除了金錢名利,沒有追求、沒有理想、甚至沒有信仰,這樣的人雖然是物質上的百萬富翁,但精神上是個身無分文的乞丐。我始始認為,人只要基本溫飽解決了,過多的錢,反而是累、是煩惱的根源。
幸福指數並不是和金錢多少,權高位重絕對成正比的。當別人晚上為升職晉級憂心而失眠的時候,你卻能嘴角流着口水坦然入睡到天明,這就叫幸福;當有人正在領導面前討好獻媚、阿諛奉承的時候,而你卻在辦公室喝着劣質鐵觀音茶,悠閑地用五筆打着以上文字時,沒有喧擾、只有寧靜,這才叫幸福;當別人在領導面前因拍馬屁拍到馬腳上而惶惶不可終日時,而你卻能清閑地與小街上一些老叟少婦在一起打麻將時,這也叫幸福;當別人應酬,導致三高,忌食禁口,而你卻一頓能吃三碗飯、能毫無顧忌地大杯喝酒,大口吃肉時,這才叫幸福;當別人往返幾奶之間,心力交瘁,而你卻始終不渝地與妻子在家為看中央三套還是中央九套節目而搶遙控器時,那才叫幸福。
本想再多發表一些感慨,因上午有點事,耽擱了,再加上中午喝點酒,所以就此停筆,未盡思緒,可以在下文《端午感想(2)》中再嘮叨,不說了,回家睡覺了。
登高望遠,覺宇宙之無窮
興盡悲來,識盈虛之有數
人稱死亡是歸人,那麼我們活着的人就是行人,在人生這段旅途中,我們都是行人,不過有的離起點近些,有的離終點近些,此時此刻,我們都是行人,我們都朝着一個目的地前行,只不過,有的人被沿途優美風景所吸引,流連忘返了;而有的人只對一路上好風景欣賞而不沉迷,回到家時還是照樣推碾子拉磨。
平平淡淡才是真,至理名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