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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話深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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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是一封情意切切的情書,是一張溫馨的明信片,總是在十月,一如既往地寄往戀秋人的心裡。

  向來,嚮往漫山遍野的金黃,層層疊疊,堆了一季又一季。這秋,讓漂泊的黃葉有了着落,有了依靠;讓浮躁的心漸漸安穩。

  恰逢此季,再次回到老家,便觸碰到了內心裡最柔軟的部分。老家沒有小橋,也沒有流水,只有密密麻麻的樹,漫山遍野。老家的秋,只是靜靜的躺着,不吵不鬧。在山的畫框里,像極了熟睡的美人。秋,是溫柔的!

  秋雨最愁人,常常伴着霧水,還冷,冷得直哆嗦,冷得只願”蜷縮”在爐火旁,聽房檐滴水,隔窗看秋風落木,蕭蕭。往往這個時候,就不願出門了。秋,是惆悵的!

  習慣了秋的味道,就像知心的愛人。沒有言語,便已相知。秋是落木傷懷,卻依舊的擁有着寬廣的心胸,包容你的過錯,接受你的悔改,傾聽你的喜悅。秋,是善解人意的!

  回家,每次都要和母親促膝相談,談談生活,談談這個家,談談我的未來,談談要給我娶個什麼樣的媳婦兒。我們總是互相問寒問暖。母親剛做手術沒多久,還是拄着雙拐走路,她說可以慢慢丟開一隻拐,過段時間再丟開一隻,就能走了——母親總是太着急,像我一樣。母親總是說,她可憐我,我也可憐她,我不忍心看着她拄着拐還要做那麼多事情,便也拄着拐和她一塊兒完成,或者乾脆我就直接給搶過來做了,母親總是念叨:“這孩子,你比我也好不到哪去,還要和我搶着做。”爺爺八十六高齡,身體還不錯,也是腳有疾病,有事沒事都要痛。看着我們母子倆,他又不忍心了,趁我們不注意,他就把晚上要用的煤撿了,把雞趕迴圈了。我的這一家子……

  這次回家,剛好是爺爺生日,遠方的家人都來不了。於是我和母親打算給爺爺過個簡單的生日,就給他做一鍋菜豆腐吧,新鮮的黃豆在石磨里磨成漿,抬上火,再加入剛採摘的嫩綠菜苗,用酸湯點制而成,色香味俱全,再用新鮮辣椒面製成辣椒水,蘸着吃,味道極好——這是爺爺的最愛。滿滿一大鍋,先給左鄰右舍盛了點去。晚上,叔叔伯伯們陸續來電話,給爺爺送來生日祝福。兩杯酒下肚,爺爺泛黃的臉上終於綻開了藏不住的喜悅。那一刻,我幸福了,在這個秋日的晚上……

  我是懷秋的人,但是我不覺得這是個好事,與秋結緣的人大多都善感多愁。以前很享受這種感覺,漸漸地,有時甚至討厭起來。這樣的性格只會讓人小心翼翼,處理事情總是鑽牛角尖,而且眼睛里不能揉沙子,對不如意的細節還耿耿於懷,這是多麼可怕的事情。我又不信這個邪,想要把這個稟性改過來,要不然是會有後患的。

  潛意識裡,我始終相信,人生總會有很多出口,每個出口,迎來的是一段新的生命。七年了,那樣悲觀的情緒纏繞不休,而我那奔放的情懷,被壓抑了很久很久,從來找不到一個出口。了解我本質的人並不多,不過這也就越發來的珍貴。我想起了濕地公園的放浪形骸、攀緣高山的不折不屈、還有打工回來的異鄉知己、冬日校園兩人的落寞與歡笑。細細回想,每一段路,都閃爍着光芒;每一段路,都有美好的人來見證。今生到這裡,其實並沒有孤獨過!

  也許是早已到了必須獨立的年紀,也許是內心的那份炙熱在猛烈燃燒。等待手術的日子裡,總是不時的湧上來一股莫名的衝動與不安,巴不得明天就能甩開一切去奮鬥了,但是我知道的,這條路,很長很長。鴻志說,要沉澱下來,不要急躁,如果這都堅持不下來,他會“看不起”我。這句話的分量,我深深懂得,也深深地感動!真的男兒,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

  何況,比起有的人,我已足夠的“富裕”了!

  2013年10月23日 畢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