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纏樹》
聽過很多歌手唱這首歌,儘管演唱得都很深情,但總覺得還差點什麼,到不了我的心田。後來,聽齊豫、齊秦演唱時,才有了那份感覺;那種說不出的感慨。歌聲里那份淡淡的憂傷,讓情感的溪水,像在鋪滿落葉和青苔的石上靜靜地流淌。
先是齊豫起聲,唱得輕嘆緩慢、如痴如怨。然後齊秦接唱,沉穩盪氣。而二人合唱,則深情委婉,給人予空靈悠遠的感覺。隨着歌聲的旋律,在聽者的心中,悄然構起一幅幅,屬於你,屬於我,卻又各不相同的畫面。
尤其到了副歌那段:“連就連,我倆結交訂百年,哪個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儘管那也是虛幻想象中的誓言,卻讓人為之動容。比起海枯石爛、地老天荒等說詞要實在得多。
這裡的“連”,指的就是連理枝。這句極盡直白與含蓄的誓言,源自一個凄美得讓人碎的傳說。
相傳,有兩條魚,一條叫藍魚,一條叫晶魚。他們相約,在修鍊成形后,便到人間結為夫妻。相親相愛,永不分離。就在他們行將功德圓滿之際,被漁夫所獲,失去了生命。在黃泉路上,他們來到奈何橋頭,孟婆在等着他們,二碗孟婆湯里映照着這對苦命怨魂。淚水滴在了對方的碗里。他們知道這孟婆湯就是忘情水,喝了就讓人忘了一切前緣。過了奈何橋便是萬丈紅塵,但他們堅信,在茫茫的人海里,定能林下相逢,找到淚珠里的另一半。於是他們約定來世相見:
“連就連,相約定百年。若誰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
“緣是緣,三世守望牽。管它幾度輪迴變,浮生如夢天地間。”
歌詞用了第一段,並略有改動。整首歌,沒有一個“愛”字和“情”字。在這直白的簡單中,恰恰讓人感悟到了,相愛之人的決心和執着;對愛情的痴婉和堅貞。有前面主歌部分的比喻鋪墊,到了這兒才有了真情實感的興起。難怪有人聽到這,會為之一震,心生感嘆,不知不覺淚流滿面……。
藤纏樹,真誠淳樸的戀情已令人神往。而“等三年”,才是真正撞擊人們心靈的勸世鐘聲。這才是真正的愛情信念!
欷歔之餘,不禁試問:奈何橋頭的誓言如今還靈驗否?
《在那東山頂上》
《在那東山頂上》是著名青年歌唱家譚晶的成名曲。她用像,又不像藏族歌手的獨特嗓音,把這首歌演唱得唯美飄渺。似乎讓人看到了信馬旗迎風飄動,令人神思的色彩。她以清麗純正的音質,唱出了對心上人無比思念的動人情懷。
這首歌之所以獲得成功,除了譚晶自身的天賦和努力之外,還得益於歌詞和他的作者。
詞作者:倉央嘉措,西藏六世達賴喇嘛。是西藏歷史上著名的人物。曾拜五世班禪為師,落髮受誡。對詩造詣很深,也創作了大量的情歌,並在西藏地區廣為流傳。但在二十五歲時卻成了上層統治階級爭權奪利的犧牲品。
有人說他是詩僧,也有人說他是情僧。我們可從他首極負盛名詩句可見一斑:
自恐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怕誤傾城;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他的詩簡潔明了,卻蘊含禪機,富有哲理,當我讀到《那一世》時,很是感慨:那樣的散文詩,就是當今也能恭列前位。
他是西藏歷史上飽受爭議的人物,也是藏族同胞所喜愛的人物。他常以一個平常人的姿態行走人間。無論在金碧輝煌宮殿里,還是陰暗逼仄的小酒飽里,他都選擇了綻放,散發屬於他自已的一縷幽香。那短暫的一生,猶如一朵靜靜開放在雪域高原上的格桑花。
《在那東山頂上》,是倉央嘉措從后藏入駐布達拉宮后所作。
傳說,三百多年前的拉薩城內,有一家不知名的小灑館,當地人稱它“黃房子”。那年,倉央嘉措奉命尋找“度母女神”在人間的化身。度母女神是集所有女性之美於一身的神靈。
在一個風雪交加的晚上,倉央嘉措帶着疲憊的身影,走進了這家叫“黃房子”的小酒館。與一位有着月亮般皎白容貌的少女擦肩而過。倉央嘉措楞了片刻,猛然醒悟:“這就是自己在苦苦尋找的度母女神的化身!”。他轉身追去,門外,風雪已停。一輪明月高高地掛在東山頂上,而那位少女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蒼涼的月色中……。倉央嘉措在懊悔之際寫下了這樣詩句:
在那東山頂上,升起皎潔的月亮。
年輕的姑娘的面容,浮現在我的心上。
阿依呀依呀拉尼,瑪傑阿瑪。
如果不曾相見,人們就不會相戀。
如果不曾相知,怎麼受這相思的熬煎。
阿依呀依呀拉尼,瑪傑阿瑪。
這首詩與他的《十誡詩》有它相近或相通的地方, 但形式完全不一樣的。歌中藏語“阿依呀依”是大姐、大媽意思 ;現泛指女服務員。這裡特指美麗的姑娘。而“瑪傑阿瑪”就是那大大有名的“黃房子”!
如果有緣,哪天,我走進“瑪傑阿瑪”,會點一杯思懷的青稞酒,坐在臨街的窗口,望着東山頂上的明月。在曼妙輕揚的音樂中,幻化成當年的那個夜晚,靜靜等待度母女神化身的光臨;靜靜地等待那個雪夜來客的身影。他們不再擦肩,只聽到那個身影深情地表白:
你見,或者不見我,我就在那裡,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裡,不來不去 。
你愛,或者不愛我,愛就在那裡,不增不減。
……。
2013.10.4
歌聲里的傳說 標籤:裝在口袋裡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