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的花園
下雨了， 我憋屈在我的小屋，好想說說這春天的雨水。但我總是忽略春天的步伐，就像前幾天在鄉下第一眼看到密匝匝榆樹的葉子，冷不丁想起我最喜歡吃的榆錢子一樣，急忙給遠在百里之遙的朋友打電話，說我看到了榆錢。她就笑我，說那就奇了怪了？早在一個月前，我在鄭州的大街上就看到有榆錢子賣。我再細瞅，果不其然，就有小東西乾癟的影子，一簇簇一串串的斜掛着，經風一吹，孤零零的落下來。。。。
我憋屈在我的小屋，看窗外慎密的雨水。想這總該是春天的雨水吧，麥子正孕穗，一直以來的乾旱，促成一場救命的雨 。我想我該出去走走，就像我前天的去上海。但我終於不曾挪窩，我不想走了。窗外的雨，成就一方凈土，我可以不顧門市，靜下心來，走我的心路。。。
那該是艷陽下廣闊的原野，滿目碧綠的麥苗，間或是不知名的或金黃或玉白的野花花。。。。我是手挎了小竹簍簍的，一個人瘋瘋的跑。我看到彎彎的小河，清澈的流水，一架跨度很大的石頭橋。橋的上方，永遠有一個灰不溜啾的人影子，他也是手挎了竹簍簍的，此時那物件一定就在他身旁的橋欄杆子上面放着，永遠是小半袋子焦花生，一大把葵花籽，再有皺巴巴幾盒捲煙或者是或多或少的幾塊水果糖。此時，我定能忍得住不去他那裡，我知道現在還不到季節。眼下，大田裡還搞不到成塊的紅薯，尋不來雪白的棉花。。。。一切要等到柿子紅皮的季節，才能等量兌換，彼此相悅。我弄來成把的茅根草，把光光的腳丫沁在水裡，細細品味小東西絲絲的香甜。頭頂懸一隻灰褐的大鳥，該是鷹。它不動一下翅膀，慢悠悠飛呀飛呀。。。。我想它是渴了，要麼是想與我為伴，陪我玩耍。。。。
那一年是俺家自留地桃子剛剛成熟的季節，也是我參加中招考試的頭一天中午，我和好幾位要好的同學去園裡瘋，記得我們是滿滿弄了一編織袋子熟透的紅嘴大桃子，有我背在肩膀上去不遠的老河口。那天的水很大，一點也不涼，我把一整袋子桃子甩進河裡，然後大家再滿河的追攆，爺爺上街賣桃子路過，把自行車歪在河坡上，悠閑地吸一支煙，笑眯眯看我們玩。我們瘋呀攆呀，仰泳，狗刨，扎猛子，小口吐水，大口吃桃。。。。爺爺就樂。媽媽隔個大路喊俺們回家吃飯，聲音老長老長！那天我們不吃飯，一肚子桃子，到第二天上考場，都差一點要鬧肚子。也就在那年中考剛剛結束的暑假裡，我第一次騎俺家的自行車，像爺爺似的馱上個大竹簍子，做起了小買賣。一百二十多斤紅萱萱的西紅柿在我身後的大竹簍里，鄉下的泥埂子路上，斜斜歪歪的走。那天我很摔了三次，卻掙到人生中最初的五元票子。。。。
一直以來，我想去很多地方，像好小伙梁生寶走過的大秦嶺，莫言筆下的高粱地，路遙的陝北川道，嘩啦啦流水的汾河灣。。。。我想去西藏，想去內蒙，去四川，去東北。江南水網，塞外大漠。。。。。我終於哪也沒去，哪也不去！
感謝這雨，春的雨。。。。我不曾出門半步！撿拾記憶，濕濕暖暖，別一番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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