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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想張愛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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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夜深人靜時就會想到你,莫名其妙,非親非故,沒有任何交集,卻讓我記憶如此深刻。有人把你比成臨水照花人,有人說你是驚世駭俗的奇情女子。大俗大雅亦屬於你。

  說起來很遺憾,認識你很晚,十七歲才有幸讀到你的文字。是在路邊的地攤上,剛讀上幾行,便覺得自己這十幾年是白活了,白讀了那麼多文章,原來世間有這樣的女子,這樣驚艷的才情,這樣的洞察世事。雖然已是暮色中,我卻覺得身邊似有奇異的光照亮。

  以後開始沉迷於你的世界,你的作品,內心,你的愛情。我喜歡的人不多,一旦愛上,便是永遠。那時的我,生活平淡,內心自卑,可是讀你的作品會讓我忘記生活的平凡,自己的平庸。我陶醉在你的傳奇里,因為你一句絕妙的比喻而拍案叫絕,因為主人公之間的愛恨別離而悲傷欲絕。記得有一次,在早讀課上看你的書,被巡視的教務主任抓住了。我感到很窘,教務主任是個嚴厲的中年女子,滿肚子的教條框框。我以為她會沒收掉,沒想到她竟展顏一笑說,現在這個年齡讀她的作品還太早了些。一定是你的魔力使她可以原諒我,而且她一定是讀過你的作品。後來再看到那個胖胖的女教務長,我已經不覺得她俗氣而勢利了,這應該是因為你的原因吧!

  也許是太痴迷於你作品的緣故,竟然有人說我和你長得有幾分相似,我只嘆沒有你那樣的文采,還有那份孤傲,這是學不來的一種氣質。其實我讀到你的文字時,你已去世,而且是以那樣一種孤獨蒼涼的方式告別人世。每次讀到你去世的那一節文字我都會感到生命的荒涼與無奈,寒意瀰漫。我彷彿看到了那輪圓月是怎樣伴你度過最後一個夜晚。

  一個終生渴望歲月靜好的女子一生也沒有得到平靜的生活。這是怎樣的一種人生?是的,人生就是這樣,華麗的序幕,精彩的情節,無奈的結局。如你所說,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上面爬滿了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