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行之,清風徐徐。情縈如花在季節里儲蓄打苞,此時靜守在心的邊緣,等待一次花開幽香的臨近,來時只需用手輕輕一擲便放逐在綠意昂然的時空里。
一個人在路上。若說旅途,必會遇到很多人,不管生人或是熟人。我去的地方好像無人,不是無人,只是沒遇到人,一路上空空寂寂的,若是喜歡熱鬧的人,決然是受不了的,我本是紅塵的一粒塵埃,對於熱鬧的場景,早已看淡,與這些環境里,心中滋生些許愜意。
風暖暖的,路邊的草羞羞的露出小頭,像似偷看什麼?那矜持的神情和極其不自然的身軀搖擺不定,心中縱有責怪言語,也只有嫣然一笑。於是接着前走,一灣湖水擁來,看那湖,用肉眼無法丈量它的距離,我沿堤而走,只見 楊柳群舞,搔首弄姿,生怕別人看不到似的,舞來舞去,好不妖嬈。
慢走於湖邊。蹲下輕輕用手放置於湖水裡,來回不停地撥弄,只見水波串串次第而開,與一縷暖陽交相生輝,恰似閨中女子的嫁妝,琳琅滿目,或金或銀或玉,伴着璀璨耀眼的光芒,再現女兒十里紅妝,佳人有夢,暗暗隱藏一縷欣喜流於眉梢,灑於季節的臉頰上,暈染幾許嬌羞。
我繼續走着,摘一枚新葉放於掌心,貼近滿腔的心事,不說不說,好好旅行。讓所有心事伴着沿途的美景舞蹈,隨着時光的變遷漸漸的消散。只要遠了,也就散了,只要靜了,一切也就去了。
徒步許久,腿腳有點酸疼。於是尋一處靜地席地而坐。從包里取出自帶的書籍,胡適選集,一篇散文《我的母親》不由得閱讀一篇,其實這篇文章已經讀過多次,因是遊子,思鄉的心牽絆着夢裡的畫面,總是在無人的時候懸挂於額頭,人來時便收進心中掩藏。若把心事說成一朵一朵的……愛情便是一朵嬌艷欲滴的玫瑰,友情如一朵清骨淡然的秋菊,親情則是一朵暖暖的鬱金香。親情、愛情、友情如幼苗般棵棵在我心中生根發芽,時間似肥料孕育着它們,漸漸地依次花苞蓄放……
其實這一段時間遇事頗多,心事也日漸遞增,我生怕滿腔愁緒越過高山,待風呼呼吹來時,這苦悶的思緒會飄落到誰的心理。於是不予任何人說,跌進心中,不見其出,偏知心碎。我知道,有些話說過了,也就說過了,可是說過了,又怎能更改什麼?如你我的相遇,誰可以在心中抹去記憶,我沒有那個能奈,你可以嗎?
走一回停一會,眺望遠方,清湖遠處的一角秧植大片蓮藕。望於那片小荷碧玉如翠,心喜於心,於是起身前往。未時未見過蓮花,長大后遠離家鄉,反而在城市的公園看到荷花,未見十里荷塘的豪邁,只是寥寥幾株居於淺水邊。今天與荷相遇,是幸運也是緣分,荷花這時還不是成熟期,無花,就連葉子也是嫩嫩的,小的葉脈一柄直立,葉子卻捲曲的像個鄉下的丫頭般靦腆矜持,不敢大方的讓世人一睹芳容。有些葉子還是自然端莊,清雅秀麗,玲瓏的身姿直立於水中,葉子平面張開,不羞澀,不嬌柔,宛如誰家的大家閨秀,溫婉可人。
在外旅途就是玩玩走走。我出去不像別人,急忙而去,慌忙而歸。走與閑情,觀於美景,繼續前進,美景如此鍾情於我,我可不會辜負它對我的眷戀。
多少次心似薔薇火紅的開,她也只是開在我的心裡,記得一朋友給我說:“她和朋友決裂了,她們是知己,當時她難過的心不亞於失去摯愛的親人。曾有人勸說:“既然難過,說明不舍?何不去找回?”那日她微微一笑:“緣,該來的時候就來了,該走的,誰也攔不住,我又何必強求?”痛,也不過痛我自己,時間是一劑的良藥,縱然千瘡百孔,若干年後,所有的得失漸次歸入平常。
一年四季中,我鍾情於夏季,夏季大氣豪放,來時洋洋洒洒,大大方方。走時深情似火,絕不掩藏半點情誼,真實豪爽,讓人覺得暢快淋漓。如做人,我不喜歡扭扭捏捏,也不喜歡像小人般畏畏縮縮,多年過去,其實心似明鏡明,你還是我心底一枚硃砂,不說相遇,偏偏撞見,是誰為情感埋下伏筆,分分合合的輪迴,我真的累了。
你我相遇可以說是一個最美的童話。三月里相遇,兩年後,三月里相戀,如春花爛漫的情感粘連着你我,我愛什麼?你就做什麼?只要是我喜歡的,你都會第一時間做到。人說,一個男人愛一女子,就是在眾人面前告訴大家,他就是我的女人。曾幾何時,你無數次寫下我的名字鄭重的告訴所有人:“明雪,你是我的。”看到別人取笑你,我說不必了,我知道你心意就夠了。
那年我們明明是相愛,卻不知道你為何突然不辭而別?在你走的日子裡,我曾無數次在心底說:“從今以後不再提起你的名字,你可以拂袖而去,總要給我一個離別的理由,讓我可以心有準備接受殘酷的結局。”有時愛是一很難預定的片段。相愛時萬般好,千般戀。若要離別,滿是理由,不是借口的借口,都成了分別的理由。你忽然而去,沒有一個理由,難道離別就是你給的理由。那時我捧着你離去的身影,情緒失控,對天長嚎:“我縱有萬般不是,你言語過一次嗎?你何以如此待我?就這樣把我仍在一角,我敗得慘不忍睹,輸的稀里糊塗。對你,我好恨。”
其實你走後的孤獨是無人知的,心傷舊傷累計心底無人傾訴,只有藏於心中。偏偏一個月後,你回來了,電話里,我們足足聊了幾個小時,你說:“我不會丟下你,也不會忘記你。”你回來那晚,我高興的徹夜失眠,相信以後我再也不會“無枝可依”。可是一個星期過去,你一直沉默不語,其實一個星期對別人來說不算什麼,對我來說,像似過了一個世紀,我找過你幾次,你不予理會。那日,我徹底明白了,若你想讓我死,總要說出為什麼?幹嘛如此待我,這比殺了還要難受,我痛有誰知道,當天我狠下心來,遠離了你,也離開你的視線。
今日天好,陽光明媚,我可否騰飛心中的愁緒,讓一縷彩陽為斑駁的身心殺毒取暖,看看心靈深處是否真的可以長出一一簇簇花朵,我要把這心靈之花輕捻成筆,圖彩天邊無盡的雲際。如眼前的我卸了偽裝,露出一個纖弱真實的人,我知道,我又在路上,我還在途中,奔走,奔走。
這裡的景緻真好,竟然有木質的小橋,看到甚是歡喜,便在小橋上來回獨步,橋之間寬度不足兩米,木橋是用木條鏈接的方格,方格中是用木條交錯的米字圖案,就這樣一塊方格擁抱一個米字一次排列開來。橋的底部是石墩,每個石墩約有一米見方的大小橫蹲於河水中,他們如爸爸的肩膀承載着橋上的行人。小河水流緩慢,清澈無比,還有魚兒不是經過,水聲嘩嘩的作響,涮洗着周遭的浮華。
隱約聽到一個小孩說:“媽媽,媽媽,你看,那小橋真美呀?一人一橋一溪水,真像我們書里的畫面。”只見那位年輕的媽媽說;“孩子,小橋是鏈接清湖與小河建造的木橋,看那畫面美吧!其實,在我們看別人的時候,別人也在欣賞我們,別人成了我們心中旋起的一幅幅美麗畫作。同樣我們也是別人眼中最美的風景。”聽着他們說著,笑着,聲音漸行遠去。
茫茫人海,我們相遇也好,離別也罷,悲因在乎,喜是快樂,其實一切不過過眼雲煙,何必在意那麼多。一些人,一些事不過是人生的一段景色,在意了,留下些許印痕,淡了,也就算了。你是我的風景,我是他的風景,如此演繹着不期而遇的輪迴。忽然明白,我的煩惱不過是難捨,用這些困苦澆灌身心,折磨自己,何必呢?放開了,便是自由,想開了,愁緒也就散了。仰望天空,潔凈如玉,輕撫心事,真的消瘦許多,這時低頭會心一笑:“下次,你會是誰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