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漫長的思索與等待過後,自以為可以將情緒收放自如,但卻是不知為何,今晚的情緒又一下子低落了下來。有人說詩人是多愁善感的,像倉央嘉措那樣的六世達賴亦可寫出讓人掉淚的情詩,可我自知遠沒有倉央的傷情憂感,卻似把憂傷當作了一種嗜好,就如同這麼近、那麼遠,一縷一縷隨煙味散去,等一絲麻醉過後,留下的寂郁或許才是我真正找尋的快感。
過去我說,如果有一個女性,又漂亮又漂泊,又迷人又迷茫,又憂鬱又優秀,又傷感又性感,又不可理解又不可理喻的,一定不是別人,是我的夢。而今,我的夢已愈行愈遠,漸或消亡,那是一種怪異的感覺,一個和我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的人,突然有一天消失在了我們的生命里。好像我也並沒有什麼感覺一樣,繼續地朝前生活着,傷心,悲痛,喜悅,激動……我的生活好像並沒有什麼不一樣。
一直以來,我都不太喜歡張愛玲,因為她的文字太過憂鬱,其孤獨感遠勝於我,就如同紅玫瑰與白玫瑰的兩種女人,靜靜地坐在那裡,欣賞着她的內心世界。而我只得默默地站在一旁,不便去打擾她與她的情感交流。我不知道,她的世界與我想象的會有怎樣的不同,但或許只有停下來的作者才能孤獨地過着放了慢動作的生活,把一些人間至美看得愈發真切,卻仍然錯過了一些人間至美的東西,也體味着那些在他生命中路過的人的喜與悲。
張小嫻說:為什麼要那麼痛苦地忘記一個人,時間自然會使你忘記。如果時間不可以讓你忘記不應該記住的人,我們失去的歲月又有什麼意義?我不想對這句話做怎樣的評價,但至少於我,這隻能當做無趣的調侃。時間的確會讓我們忘卻了很多,卻從來都不能抹去刻在新房的永恆的傷口,即使時間會讓它結疤、癒合,撕開傷口,流出的仍舊是血,那種陣痛,就如同過去,一樣的刻骨銘心。有很多東西會在記憶里留存很久,傷害日久彌新,在你的歡喜城,我才能遇見了我自己。
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了我要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無涯的荒野里,沒有早一步,也沒有遲一步,遇上了也只能輕輕地說一句:“你也在這裡嗎?”一直希望會有那麼一刻,你是靜卧在我的懷抱里在獨自一人的清晨或夜晚我會卸下堅硬的盔甲讓心變得柔軟,讓眼淚盡情地奔涌眼淚流過之後,也許我會更堅強。
關於感情,會有多深?關於等待,會等多久?十年之前的遇見,十年之前的離別,十年之間的等待,十年之後的重逢。一切的一切,我願交予上天,哪怕緣始於此,哪怕緣盡於此。如果有人問我,世上有完美的愛情嗎?我一定會告訴他:有,它就在我們每個人的心底。但是,極少有人發現它,就算髮現了,也沒有勇氣面對。它是那麼真實,以至於我們無法相信,我們懷疑,自暴自棄,甚至——我們寧願摟抱着它騙人的虛無縹緲的表象。
身邊總是不缺朋友,大家一起笑過,也有的一起哭過。可是為什麼,當我看到“知己”兩個字時,卻誰也想不起來?身邊總是不缺異性,曾經嬉戲玩笑,也有過風花雪月。可是為什麼。當我想到“摯愛”兩個字時,卻不敢將其附加在任何人身上?愛情再是比死可怕,也比死可愛。即便愛情變得那麼糟那麼糟,即便每個愛情有那麼多無法釋然的事,有那麼多血淋淋的傷痕,但至少愛過,愛下去的,那份堅強和滄桑,總是美麗的。
鎖上記憶,鎖上憂傷,不再想你,怎麼可能再想你,快樂是禁地,生死之後,只是找不到了進去的鑰匙。那些薄霧般飄忽的期待,春夜微妙而溫釅的興奮,青春不顧一切為自己尋找着進去的鑰匙,在世上生活了足夠長時間的人們才會懂得,青春的愛戀無論看上去多麼荒謬,總是正確的……
那年冬天,下了好大的雪,我寫下了許多的文字,說好誰也不許偷看,可是居然我窒息你的自尊,拋棄通用的愛情準則,忘掉幸福的標準模式,剝掉這一層層使感官遲鈍的世俗的老繭,赤裸裸的,脆弱柔軟的,只剩下愛情了,要多疼有多疼,美麗得不可方物,改變天空的顏色,物體的形狀,讓每一次呼吸都帶有質感,生命從此變得不同,可現在我卻仍舊在寫着同樣的話。
在喧嘩當中我是一個孤獨的人,不是沒有共鳴而孤獨,而是,我討厭喧嘩。只是我們終究抵不過歲月,活着時拚命索取,可是誰又想過?當一切逝去之後,又將歸還於歲月。無法與歲月抗衡的生命,孤獨而來,又寂寞而去。
沉浸在思念和追憶的夜色里,緬懷着曾經的那些歲華。一再的沉淪在異度空間緊裹着心扉,拋棄了時光。而今只能躲在陰暗的角落,回望,那一片莫白。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很好的記錄者,但我比任何人都喜歡回首自己來時的路,我不斷的回首,佇足,然後由時光仍下我轟轟烈烈的向前奔去。當夕陽如火如荼地渲染了天際,我向東走在回家的路上,面前斜長的影子不在拉長的時候,如果我知道,再走一步就是告別,我是不會那麼坦然地邁出那一步的,我會稍作停留,然後轉向夕陽大聲吶喊:我會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