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讀書,這種喜歡,似乎是與生俱來的。聽說周歲那天,母親將我抱在懷裡,用一種期待的眼神看着我,先抓哪一樣東西,我抓了算盤之後,又去抓毛筆。其實,這兩樣東西的寓意,我一樣都不會:既不會算賬,又不會寫字。要說毛筆么,這倒與讀書沾到一點邊兒。其實,這只是當時農村的一種說法而已。
八歲那年,我曾在父親工作的爐廠呆過一陣,每每深夜,常看到父親架着一副眼鏡看報紙。其實,父親只念過小學二年級,識字並不多。其時我就想,父親多半選擇跳過,或“哼哈”過去,但他那副認真的樣子,確有先生授課的模樣。我打心眼裡羨慕。於是,我也學着父親的樣子,不認識的字也選擇跳過,在這“哼哈”間,漸漸地,我對讀書產生了一點興趣。
說起“門市”,那是上個世紀七八年代的稱法,跟現在的“商場”、“超市”齊名,不過要小得多。記憶中,“太陽門市”會計是一位姓儲的伯伯,來榜人。跟父親挺要好,每每去他那兒玩,總有一些收穫:三五個糖果什麼的。最大的收穫,至今還烙在心頭的那本《王安石變法》,沒想到吧,一個才上二年級的我居然吵着大人買下這個——真有點不可思議!其實當時的我根本看不懂!只不過翻翻而已。可心裡有一個想法:王安石是個不安分的老幾!後來上了中學,才真正地了解他是一位宰相,要革除舊習,主張變法。他的惠農法令得到老百姓的贊同,後來新法令被頑固派廢除了!
87年,我自願報名參加了省城《未來作家》文學院培訓,取得了一定的成效。這與我愛上文學有很大的淵源。讀書、寫作自然也便成了我的一大愛好。
這麼多年,我一直關切着文字及文字里的聲音,拚命地感受着其中的樂趣。
我的案頭常堆放着一些雜書:有教學的,有文學的,還有孩子的高中教材……晚上沒事翻閱,閑拾書趣。一天晚上,整理雜書,便冒出個想法:每天何不擠出個把小時讀點書,愉悅身心,不亦悅乎?嗨,我這人空有其想,思行難以合一。其實就是難於一個“恆”字!說出來有點汗顏!話雖這麼說,翌日清晨,我便坐在桌旁,開始了我的計劃:李漢平的《富街》,毛蘆蘆的《暖雨》便在我的目光里過往,特別是《暖雨》里的宋哥、二琴、木槿、白堤……太吸引人了!一個個鮮活的人物形象呼之欲出,一個個故事情節扣人心弦。難怪作者“題在扉頁”云:假如生活是一江春水,那麼文字就是一張網,能捕住我們生命中很多溫暖感人的美麗故事……書中的人物彷彿就有我兒時的影子,我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童年時光。
讀書是件快樂的事情,選擇的地點也是隨意性的,可讀性的知識也是非常之廣的。當書讀的多了,自然就會有很多個人的觀點或想法,做到厚積薄發。當然要摒棄那些低級趣味的書刊。我最歡喜翻閱小小說、散文、雜文、評論等等。我讀書是不帶任何功利性的。像股民喜歡看炒股之類的書,而我則不然,只求快樂罷了,只求享受罷了,只求消遣罷了,只求欣賞罷了。一句話,尋樂去了。
讀書的樂趣,當以心靜為佳,漸入意境;心專為宜,旁若無人;心儀久仰,如逢知己。否則是尋不到樂的。食之如甜飴,甜而不膩;嚼之若甘醇,芳香四溢;咽之似玉液,滋味綿長。倘若心不在焉,看等於沒看,倒不如不看,何必擺一副讀書的架子。真的,讀書須用心,一刻值千金!
毛澤東之所以腹有詩書,胸藏萬匯,這與他喜歡讀書是分不開的。是書籍引領他瞻望理想的高度,帶領全國人民勃發救國的信念。他氣宇非凡,“書生意氣,指點江山”;他膽略超群,“中流擊水,浪遏飛舟”。
讀書應有自己的見解,方可收益。曾國藩讀書的體會頗深。他認為讀書養根,將讀書視為深根固柢之道。連毛澤東也大加讚賞。洪英明在《菜根潭》里對讀書很有一番見地:“不煙不茗而清芬,非絲非竹而自恬愉。”可謂意境高遠。當我們滿懷激情閱讀古人經典,激活並召喚遙遠時空先哲的靈魂,這種尚友古人的心靈歡會,又有誰能領悟箇中滋味呢?嗨,人間功利重,讀書滋味長呀!
不知為何,心裡這麼念着,眼前的文字彷彿掉進了墨池,浸潤着墨香。而我,竟成了書香的垂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