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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的傳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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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園中,相遇一隻蝴蝶——白色的蝴蝶。

  它的白色翅膀,在空氣中孕育着,潮濕。

  空靈的翅膀,從未帶任何羽翼。也許是的,日光下的羽翼繽紛,永遠屬於純潔的天使,飛翔也好,折翼也罷。

  一隻小小的白蝴蝶,在黃昏,相遇另一隻蝴蝶於花間。

  孤單的身影遺落在每一根草尖。

  撲閃的翅膀,似潔白的紗。

  凄然間,驚慌的微笑。

  於是,想起幾多年前。兩隻蝴蝶在曲中徘徊纏綿,帶上一些情,遠離浮華,留戀花間。

  祝它們,祝福它們。

  園中,相遇一隻白蝴蝶。微涼的天光下,似乎受了凍,些許寂寞。逆着光,注視那雙白色翅膀——上面,有印痕。刻印上去的時候,應該不會哭泣與淌血。一隻白蝴蝶,沒有能力也沒有資格。

  它悄悄在塵埃中,奮力,撲閃翅膀,迎着天光,努力的飛翔,影子倒在下方微鹹的水域,飛過騰空的距離,尋找與另一隻蝴蝶的相遇。微濕的空氣,沒有任何徵兆。

  也許記得,幾多年前,曲聲中,輕聲敘說的話語。而此時,喃喃的,是什麼?陽光烘乾了記憶,仍不肯放手,輕柔地曬得褪了色。

  它們,都忘了,都忘了,幾多年前。在黃昏的相遇,也忘了,忘了,幾多年後,那個花園,蝴蝶擠滿。一群群。整個清晨與黃昏。

  那首曲子,傳唱了幾個世紀,也未休止。

  因為無法否認,還是不可否認,流水一般傾瀉下來,鋪平了身後走過的路,嚴嚴實實。

  “穿花蛺蝶深深見”出自杜甫的《曲江對酒》

  清楚地在黃昏,看見一隻蝴蝶,清楚地在黃昏,看見與另一隻蝴蝶相遇。看不清楚的是翅膀上的字跡——刻痕。與那首曲子有關。他們應該記得那首曲子,也應該記得它們的家庭。每一隻蝴蝶的白色翅膀,都有刻痕。

  悄悄地祈禱,祝這兩隻相遇的蝴蝶。

  家庭幸福,子孫滿堂。

  日光下,漫天塵埃中,傳來輕微的聲音,是它們的絮語。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執子之手,與之偕老。

  穿透幾個世紀的隔閡,經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