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鋼筋箍成的房子里,我每天被現代化包圍着,行走在冰冷的水泥路上,我腳步也算堅實。然而,每每夜幕降臨,依窗獨坐,思緒頗不寧靜;我的目光也常倔強地掙脫燈紅酒綠的誘惑,悄悄地落在原野綠油油的關於土地的記憶上……
??同“千里走龍江。探索雅魯文明”成員一起,在遲來的春天裡,我踏上了尋訪文明,揀拾質樸之旅。此行的第一站,是到被稱為最具旅遊開發潛力的濟沁河鄉。一路上,還未來得及泛綠的草和懸挂着蒼茫的山,象一幅着色過重的鉛筆畫,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腦子裡。
??獵獵風中,依在狐仙洞口,俯視山腳下蜿蜒的河、陡峭的石砬子;再抬頭看看被城市天空碰撞着擠出來的雲朵,在無拘無束的綿延着,那悠閑的樣子,就象飄忽不定的情人的眼神……那一刻的我不就是這仙境里的狐了么?探溶洞苦於風濕懼寒,未見鐘乳石、石鍾、石筍,也沒領略到鬼斧神工和立體畫卷。訪報恩寺,因敬畏神靈,虔誠得不知所措。從靜善師傅做法講經到微機上網,可見塞北小鎮佛教文化正悄然興起。進沙家街古城,踏醒金代軍事重地,同古稀老人一起勾勒昔日古城的風貌;與風中默立在城牆上兩百多歲的古樹一起,聆聽歷史。站在金長城肩頭,遙望遠處濃綠的永和原始森林,我想不出昨日金戈鐵馬、大漠孤煙曾讓這裡成為兵家爭奪的是怎樣的一片熱土?如今,這周圍已是大面積的耕地,眼下就有農民開始耕作了,雲錦般的田野被犁鏵削成魚鱗樣的黑土塊。走在鬆軟的田間地頭,我的腳步異常的堅實,就連身邊的一草一木都帶着笑靨,這莽蒼的大地何嘗不是我的根呢?
??當日最後經過的是濟沁河南的叫喚嶺。車過丘陵,看到高聳的連綿的山,我就開始激動。車剛過叫喚嶺,那漫山粉紅粉紅的達萊香花,一下子躍入眼帘,我心驟然沸騰了。疲乏的我幾乎是小跑爬上山嶺,撲向那一簇簇鮮活的花叢,貪婪地採擷着。不覺中花束已經抱滿了懷,環視周圍,除了一位與我同樣貪婪者外,其餘人早已回到嶺下等候了。許是恐我害怕抑或是急着趕路,軍人出身的報社記者對山歌般一聲接一聲地唱喊我的名字,三個字在嶺間撞擊着、迴旋着……山嶺留下了我的足跡,錄下了我的名字,我與這山、這花、這路、這人定格成永恆。
??想想回來多日了,可那山、那水、那嶺、那黑土,輕輕地覆蓋著我的靈魂,如同路遇一村莊里的那口靜默的井時,我搖那沒有井繩的轆轤,吱呀聲在香甜的春風中久久散開……
??踏醒黑土,我心回歸。
本散文作者:空靈飛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