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在我這一生當中,會有三個女人會影響着我的一生,會在我們腦海之中留下難以抹掉的印記!一個是十月懷胎生下我的母親,一個是含辛茹苦帶大我的奶奶,另一個是未來可以和自己同甘共苦的一位人生伴侶!—題記
其實我一直以來都想寫一篇關於我的奶奶的,可是最喜歡的和最敬愛的人也是最難寫的,不知道該怎樣去寫,也不知道該從何去表達!但是今夜我很想我的奶奶,不知道她一個人在家過的咋樣,身體是否健康;每個星期我都會打電話回家,問候她,問她過的咋樣?問她一個人在家過的是否孤單?她都會說過的還行!我知道即使她生活過的不好,一個人在家孤單也不會像我們透露半句,因為她常說:“兒孫有兒孫自己的事情要去做!只要你們經常打個電話,或者過年過節回來看看,就行了”
我的奶奶,是我一生中最愛的女人之一。一頭的短髮像罩了一層白霜,一雙大眼睛已經深深地陷了下去,嘴裡的牙也已經快脫光,一雙布滿老繭的雙手上爬滿了一條條蚯蚓似的血管,她那的黝黑臉在歲月的打磨下,留下了層層的褶皺,像是記載着她這麼多年來經歷過的風風雨雨;這也是歲月對她這麼多年的印證。上面,也有屬於我的刻痕。我曾在她髮絲上做了小小文章,她的髮絲也漸漸地發白。
我出生在農村,成長在農村!我父母在我三歲時,就出去務工了,不得不丟下我和爺爺奶奶一起生活。在我小的時候,我經常沉酣在她的懷裡或者她的腿上,我不知道我在她懷裡或者腿上流淌過多少次口水!不管奶奶到哪裡去都會帶上我和弟弟,即使農忙時,她也帶上我們,把我們放在籮筐里,用扁擔挑着;一頭挑着弟弟,一頭挑着我,爺爺走在後面!我弟弟比我小三歲,到了田裡,會把我們放在田埂上,她和爺爺一起下田幹活。那時我最大的樂趣就是弟弟兩個人一起玩泥巴,或者我們下田追逐打鬧,你用泥巴扔我,我用泥巴扔你;即使把鴨和鵝趕到田裡去,把剛插好的秧吃了,或踩到了,他們兩個也是笑笑了之。夜晚總和弟弟兩個睡在爺爺和奶奶的懷裡;她用她粗糙的雙手俯拍着我和弟弟,輕輕地拍,我將我的小腦袋緊緊的貼近她的胸懷,去聆聽着她那纖細的心跳。她的臉上總是掛着慈祥的微笑,每當我睡前看到那微笑,宛如吹來一陣清風,使我酣然入睡,帶我進入那甜美的夢想。
那個時候最喜歡吃着奶奶做的飯菜,蒸的鹹肉和炒的白菜,還有爺爺打的魚!每次吃飯的時候,四個人圍在一張小桌子前,嘴裡吃着奶奶煮的飯菜,爺爺往自己碗里夾給魚;感覺很溫暖。五年級的時候我第一次嘗試煮了一次飯和燒了一次菜;等奶奶和爺爺回來,我高興的說﹕“今天我煮了飯和燒了菜。你們嘗嘗看,咋樣!”可是等他們揭開鍋發現飯給我燒糊了,菜給燒焦了!她們笑了笑:“說還行,還能吃!”其實那頓飯菜是真的難吃,也是我迄今為止吃的最難吃的一次;可是奶奶和爺爺當時吃的很開心還點頭,說好好···那是父母也很少回來,即使回來的時候也是過年!雖然父母不在身邊,但在我看來童年我是天空中的一隻無憂無慮的風箏。我用稚嫩的雙手把日子繪成長長的箏在手中緊緊的抓住。童年是一池清澈見底的溪水;我用清澈的眼神把歲月繪成一片小小的紙船,在心間緩流淌。童年是一輪日出東方的紅日;那一輪紅日在時間的天空金燦光芒。
五年級畢業時的暑假,我去了南京,那次是我第一次去南京;也是第一次到大城市去,感覺一切都是那麼的新鮮,第一次親眼看到書上說的南京張江大橋。我記得那時爺爺和奶奶起的很早,給我和弟弟兩個收拾衣服;我想父母肯定想我們了吧!所以叫爺爺送我們兩個到南京去。等我和弟弟兩個上車的時候我們哭了,我們說:“一個星期過後我們就回來”那時奶奶和爺爺笑容至今使我們無法忘記。其實我們在南京沒有待到一個星期我們就回來,不習慣,對哪裡的一切事物和陌生環境的人都感到陌生和害怕。我和弟弟兩個在哪裡震天待在屋裡,很少出去。沒過幾天爸爸就幫我們送回家了。那一年我有了自己的自行車,上初中了,學校在鎮上離家遠了。不得不騎車,早上7:30上課,五點多起床,在冬天的時候我的手經常會凍傷和凍爛。在戴上手套后,可是還是一樣。在葯不管作用情況下,為此奶奶找了很多的土方法,用蘿蔔燒豬丹來塗抹傷口;或者用羊油···在冰冷刺骨的池塘里為我洗衣服,幫我用火烤衣服,幫我剝紅薯···
我記得初中的那年暑假,是我最高興時刻!因為我學會了開手扶拖拉機;因為我一直在想假如有一天只要我學會了,就可以幫助爺爺了。那年我實現自己的第一個夢想,開着拖拉機和爺爺一起下田了。奶奶和爺爺在梗上笑了,這次笑的很甜!我能從我自己的心裡感覺到他們笑的很甜,很開心。
高中的時候,我上學離家又遠了,開始的時候學校給一個星期回來一次,後來是三個星期到後來是一個月一次!在到後來是兩個月一次!每次回家都會提前打個電話,每次回家奶奶都會燒好多菜。每次做三輪車到了鎮上,剩下的路程步走回來;即使天黑了,一個人走在山路也不會覺得害怕,也許習慣了。還沒到家門口,就可以看到一個長長的身影,也許是月光的作用;其實奶奶的個子並不高。一米五幾,和一般的老人一樣!平凡不能再平凡的一位鄉下老人,奶奶是勤儉節約的老人,即使現在家裡生活寬裕了,她還是和以前一樣!每次回家看到她那張笑容就覺得很開心,即使在學校考試考砸了,回來的也是一張開心和微笑的臉龐。每次回來都是問你在學校咋樣,生活咋樣,住的習慣嗎?和食堂的飯菜習慣嗎?生活費夠嗎?我每次的問答都是還好···似乎奶奶也習慣了,我每次回答也變得習慣了···臨走的時候才會說一句好好學習!每次回家我都喜歡看電視,即使高三時,也沒有說我寫什麼··每次看電視奶奶都在做在旁邊,看到精彩的時候會問你:“這個人真能打,一個人打這麼多;我會告訴她當然了,等她問的我感到煩人的時候,想說她的時候,可是看到她那張充滿笑容的臉,我嘴裡的話就說不出口了!”其實奶奶不識字,沒上過學;看電視也是一邊猜一邊看,時不時的問你,問東問西。奶奶早上起得很早,睡的也晚,每次問她怎麼起來的那麼早,她都會說:“也許是習慣了···”這一句習慣里包涵了多少汗水,多少無奈;那時我只能體會其意,不能體會其髓。現在我能入骨三分,見其髓!
少年時代可能是我這一生最為純潔的那個年代了,在朦朦朧朧中成長,在似懂非懂之間徘徊,也在叛逆與乖巧中做過掙扎。那時的自己是高傲的。看不慣幼年人的無知,也瞧不起成年人的頹廢。心中就像一張五彩斑斕的紙,可以在上面肆意的翻滾、塗寫,甚至摺疊。也擁有着詩人筆下的爛漫、美食家口中的滋味。也有牡丹一樣般的艷麗、曇花一樣般的短暫、梅花一樣般的傲骨、水仙一樣般的幽香、玉蘭一樣般的潔白…有點朦朧,有點傻氣、有點狂妄,卻是異常的美麗……那時感覺他們為我做的一切都是理所應當,我甚至埋怨過,抱怨過···惹得她們生氣過,甚至哭過。
兩年前,我又離開了那裡,去了另一個城市上學了,離家又遠了;這次回家的機會更少了,寒假和暑假回去。這兩年來,每年的暑假我都回家,下田幹活,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種着那麼多的田地。只是今年的暑假家裡少了一個人,回家我感覺的那麼的不習慣,那麼的不自在!大門前的拖拉機上麵灰塵滿布,也變得銹跡斑斑,沒有了往日的光澤!去年的春節,家家戶戶都在高高興興的過節,唯獨我們家,全家臉上愁雲密布,臉上難以露出一絲微笑。我無法忘卻那個夜晚,死亡的氣息一直絮饒在整棟屋子裡,然後一直蔓延到黑暗的天空中。您一聲聲急促的呼吸聲,就像野草叢中的荊棘,一直鞭打着我的心靈,直到最後連帶自己可以聽見心在滴血的聲音。爺爺走了,那是我有史以來看過您最傷心的時候,也是最痛苦的時候,也是我迄今為止第一次看見父親落淚,我可以感受到父親那種撕心裂肺的痛···
在我的眼中您都是一個堅強的人;生活中任何的磨難和苦難都難以將你打倒,而爺爺的去世,我想是您這一生最大的痛,最大的傷。兒時希望自己可以快點長大,希望長大了能去好多地方;可以知道好多事情,也能做很多事情;希望能夠在屬於自己的一片天空中自由翱翔,現在才明白一切都不是自己當年所想得那樣!而那時卻忽視了最重要的一點,等我漸漸的長大;你將變得慢慢的老去。現在
我不想長大,可是現在的我已經長大了;也不再是曾經的那個我,我也回不到曾經的那個我。回不到
那個曾經酣睡在你懷裡或者在你腿上的我;回不到那個曾經在田野上奔跑的我,現在的這一切只能在
夢中去感受去發掘。我想你肯定會笑我是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或許我本身就是一個矛盾的綜合。
但是現在弟弟也和我一樣了,離開了哪裡,也去了另一個城市上學,我們分別在不同的城市裡。但是我們的心都彼此聯繫在一起;我
想以後我們不管身處何方,我們心都會永遠留在哪裡;因為您在我們心中是故鄉的那盞永不滅的燈;
掛在我們的夢鄉之中,指引着我回家!今夜的夜在我看來很深,夜也很長;一輪明月當空,可是我無一絲睡意!“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我想故鄉的月比這裡還
要圓,不知道故鄉的月能否伴你獨自一人安然入睡,你是否此時已進入夢鄉?或者和我一樣無法入睡?
時光像水一樣,靜靜淌在我的髮絲間,衣襟上,就這樣悄悄不知不覺地流走,帶走我生命的二十一個秋。一路走來都離不開你的關心呵護和叮嚀,今晚我很想對您說,您是我這一生最愛的女人,我的奶奶;人們都說母愛偉大,母愛寬廣;但在我的眼裡您對我的愛勝似母愛,您的愛如水,似水般的溫柔,輕盈透徹;您的愛如火,似火般的炙熱,燃燒着我的心坎;您愛無聲,卻能滋潤着我的心靈,一句簡單的問候,卻給了我無限的快樂和幸福。
在我看來世界上最美的聲音,是您對我的叮嚀;世界上最溫暖的語言,是您對我呵護;世界上善良的心,也是您對我的關心;因為您,陪我度過一個獨特而又快樂的童年和少年。我想我這一生都無法忘懷您那長長的身影,烙印在我的記憶最深處的印記;我想這種記憶會隨着時間醞釀和年齡的增長,細嚼慢咽時會越品越香,依舊那麼記憶猶新;直至我即將老去那刻!
—易寒
寫於2011。9。25晚
整理於2011。9。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