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興穩
今年的秋天來得早,來得快,來的悲切。不經意間,快到中秋了,這個早晨我起得遲,被一個學妹的短信吵醒,可能是昨晚熬夜的原因。她告訴我,某老師在課堂上誇我了。我默然笑了笑,心裡有些不好意思,窗外正下着帶大不大的雨,沙沙的雨聲讓人感到無比的寧靜,我用惺忪的睡眼看了看遠處的樹和飛動的車子,還有一片石榴地和幾座高樓。依着窗檯,陷入片刻的沉思。
那一年,我把青澀的夢交到這裡,帶着一種懵懂情懷踏上了這片紅土地,有人說好,也有人說不好,但我堅信它是好的。能來到這裡,是一種緣,誰也說不清,道不明。因為我的分數沒有達到二本線,卻讀了一個二本的學校,母親說我命好,我的父母很質樸,沒讓我做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能考起個二本,畢業后能當個鄉村教師,他們就心滿意足了。我天生很笨,數學老是頭疼,所以真的要如父母的願了。來紅河讀書,我從來沒有抱怨過,也沒有羨慕過別人的學校有多好,就像不羨慕別人的父母一樣。別人的父母再好都不愛,我只愛自己的父母,別人的母校再好都不愛,我只愛自己的母校。我明白大學有名和無名都不重要,大廟有大廟的好,小廟有小廟的好。只要心誠,都可以念經,都可以參悟。
我的人生觀和價值觀和別人有些差異,不喜歡老老實實,刻刻板板地讀教科書,喜歡自由地去瀏覽一些自己喜歡的書籍,考試的時候也沒有認認真真背書,成績很不好。但我從來沒有抱怨過,路是自己選擇的,四年的大學生活已所剩無幾,很眷戀,每個人都很眷戀。在這片土地上收穫了愛情,友情。認識很多老師,校內校外的都有。大一,憑着自己的興趣愛好加入兩個社團,書法協會和蠻原文學社,也結識了我的書法老師和寫作老師,和他們成為朋友,和他們成為至交,用筆墨書寫了自己的心靈,用藝術和文字唱起了生活的讚歌,回想大學生活走過來的時間,還是有很多東西留下的,發表的一些文稿,抽屜里厚實的證書,諸多都蓋滿了母校的章。我開始讀懂了陋室銘,“山不在高,水不在深……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我們學院的院長路先生,作《有名潭記》傳誦於校,學生不才,也曾作詩《我在有名潭想你》,備受同窗喜愛。因為在那裡,談過戀愛,寫過詩,看過日落,這一切足矣!
吾師說劍樓詩俠題《文淵壁記》於文淵壁上,前些天我同師兄二無居士和師弟龍溪客隱去拜訪他,王老師很隨和,一起吃了個飯,喝了些酒,我有些醉,探討了一些關於書法和詩歌的真旨,無理而妙,隨性而為。他去《中華詩詞》當了副主編,去國內很多大學做了講座,他也很眷戀我們的母校,每年都會回來看看,包括我們那些畢業的師兄,他們工作了,節假日時而不時的回來,大師兄二無居士時刻跟我講,農民街的烤豆腐有多好吃,說起來有些好笑,似乎只有母校的包漿豆腐才是人間美味。另一師兄北冥魚,去年中秋就回來了,我們都吃到他發的月餅,母校有很多事,很多人是難於忘卻的。青春在這裡,足跡在這裡。
我也去過南湖吹過風,瞻仰過聞一多的雕像,和蒙自結緣的情和事很多。聞一多先生的《死水》,結構整齊,富有韻律,我尤為欣賞,恐怕就是詩論中所說的“音樂美,建築美,繪畫美”吧。朱自清先生的散文清新淡雅,荷韻清香。我大一的時候很喜歡他的風格,我曾經模仿過他的散文,後面就自己寫了。是的,西南聯大的身影似乎永不褪去,那些老師,那些文字還在,這也是我喜歡蒙自的一個原因。( : )
年少的時候,或許是無知,我也罵過母校,但後來不罵了,前些天,我一個愚蠢的同事無意說了我的母校不好,我很惱火,甚至想拿刀和她去拚命,就連現在我都懶得理她,我終於知道,我深深地愛着母校。正期待着它明天更輝煌,母校里有醉人的桂花香,讀不完的書,可愛的學妹。難道這一切還不值得眷戀嗎?我只想說,“沒有不好的母校,只有不愛母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