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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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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天網上到處是雅安地震的消息,當然在應對災難的同時,也流露出了不少感人事迹。偶爾在微博上看到一則是關於地震中母愛的,說是一位年邁的母親在地震發生時,得知兒子被困於家中,已經脫身的她又沖回去,雙手抬起了兩百多斤重的石板,救出了兒子。我不禁深深感到震撼,這就是母愛的力量。看到這裡,我又想起了家中的母親。是啊,又好長時間沒給她打過電話了,也不知道她過得怎麼樣。

  母親是一位很普通的農村女人,淳樸,善良。在我印象當中,她好像從來沒有過過一天幸福日子,早出晚歸,重複着每天的農活。在我看來,這些早已厭倦的事,母親卻始終認認真真地做着,或許她認為這就是工作,是一個家庭的收入來源。

  母親很節儉,也許是家裡孩子多的緣故,她的每一分節省都給了我們這些兒女。母親雖然沒有什麼文化,但她對家裡的生活開支卻算得很清楚,有時候甚至可以用“斤斤計較”這個詞來形容。她從來不會為自己買什麼化妝品,在她認為用過最好的化妝品就是姐姐們用剩的哪些。她的衣服很少,就那麼幾件,洗得都已發白,但她穿着仍感覺很幸福。每當在我們要求下給她買的時候,她總會以各種理由拒絕,說什麼整天在家裡,出門進門都是農活,臟,不適合穿新衣服。而她卻省下來給我們買這買那,還說我們都在外面,穿好一點,別寒磣了。農村裡經常會有一些走街串巷的小商販,這些人在農村是很受歡迎的,因為離集市遠,一些生活必需品總能在這兒買到。但這些人在母親這兒是絕對占不到一分便宜,母親總是盡量必究,從來不吃虧,甚至都在我們村出了名。為此,父親還埋怨過母親,而母親卻是不以為然,因為她覺得這已經是一種習慣了。

  母親對我們很好,而對她自己,則是能湊合就湊合著過吧。家裡邊有什麼好吃的,她總是留給我們,自己卻捨不得吃。有時父親打工回來,買來的水果,她都要放着等我們回來一起吃。有一次,我發現她留給我的水果都放壞了。為此,我不止一次對她說,“有什麼好吃的你就吃,別等我們了。”其實,她哪裡知道我們在外面這些都吃過。

  我是在縣裡讀的高中,每次上學都要坐好幾個小時的大巴,一般都是兩周回一次家。高三的那年,由於學習緊張,有一次一個月沒有回過家。那天中午我去吃飯,匆匆趕時間的我忽然聽到有人叫我,回頭一看是母親。當時我很驚訝,她怎麼會在這兒……那是母親第一次來縣城看我。我問她是怎麼找到我的,她則笑着說:“你們都穿一樣的校服,我就在校門口瞅着,有時覺得那個學生像你,叫住了又不是,這不,就這樣找到你了。”我聽着一陣心酸。那天中午,我帶她去了學校外面的一家餐館,點了最好吃的。母親吃得很香,或許她認為這是兒子請她吃過的最好吃的飯了。

  這些年,母親的身體越來越不如從前了。我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得的高血壓,每次回家總能聽到她說頭疼的厲害。以前,母親的藥箱裡邊只有兩種葯:一種是安乃近,一種是止痛片。因為這兩種葯便宜,花不了幾個錢,在母親感冒或是頭疼時,吃個一兩片,能撐就撐過去了。有次我問她,“為什麼不買點其他的葯?”他就說,“其他的葯貴,而且效果沒這兩種好。”其實,我知道她是嫌其他的葯貴,捨不得買。現在不同了,在醫院檢查出來她患上了高血壓,父親給她買了好多治高血壓的葯,那個小藥箱幾乎都被塞滿了。我突然感到母親的身體沒有以前那麼硬朗了。今年寒假放學回家,下火車後接到了父親的電話,說是家裡沒人,都在醫院。我拎着行李匆匆趕到了醫院,母親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很虛弱。母親看到我來了,強擠出一點笑容,想說什麼,但我只看到她嘴唇動了動,什麼也沒聽到。我當時鼻子一酸,眼淚在眼眶中直打轉,當我握住她那雙粗糙的手時,終是沒有忍住。我抽噎着問:“媽,你這是怎麼了?” ……這一次是母親病得最嚴重的一次,我整整陪她在醫院輸了一周的點滴。要是平時,以母親的性格,那是堅決不來醫院的,我估計這次他是真的撐不住了才去醫院的。從那以後,我頻繁地給母親打電話,問她身體狀況,只要一聽說她病了,我心裡就隱隱約約產生一種恐懼感,我害怕她一不小心會離我而去。

  最近上海的天氣多變無常,我一時沒適應過來感冒了。前天在醫院看病時碰巧接到了大姐的電話,大姐自然也知道了我感冒的事。今天大姐又給我打了個電話,問我感冒好了沒,她順便又讓我給母親打個電話。原來她把我感冒的事告訴了母親,母親很是擔心。掛了電話后我急忙給母親打過去,母親剛接起來就是埋怨我:“你怎麼感冒了,不注意身體,聽說上海禽流感鬧得厲害,你一定要注意……”各種叮囑之後掛斷了電話。母親就是這樣,我在家排行最小,而且小時候多病,從小到大,她都把我當做寶貝,到現在,還是這樣。談到母親的身體時,我感覺自己太不孝了,母親本來已經到了享受的年齡了,而我卻不在她身邊,不能夠照顧她,甚至一些事還讓她操勞着。

  母親節快到了,而我好像從來沒有給母親送過什麼東西。小的時候。想着等我長大了好好孝敬母親,給母親最好的生活,而現在長大了,卻又不在她身邊,甚至連一束康乃馨也沒法親手送給他。現在看來,就算我能等,母親也不一定能等了。我只想說,母親,你一定要等我,等兒子來好好孝敬您。

  我的母親,願您健康長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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