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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渡靈魂

白雲飄飄範文網 編輯:小景

  蒼涼的古渡口,秋風微涼,雁翔長空,枯葉亂舞。矗立在荒草中的一塊立碑在風雨的洗刷下已經顯得蒼老,然而它上面的字紙還是可以辨認的,靈魂渡!三個古樸大字在展示着歲月的滄桑,經歷了不知道多少的風風雨雨,它依然挺立在那裡見證着歲月無情的滄桑,似乎在向世人訴說著這裡來來往往走過的人潮。此時日已西沉,夕陽的餘光照把大地染成了一片金黃,碧波蕩漾的江面上,波光陵凌,放眼望去一片金黃色,好似一條金光大道向前延伸。

  一席藍衣的落雪星寒行色匆匆的來到了這個不知道荒廢了多少年的古渡,當他得知今天晚上這裡會迎來一艘渡船之後,還在彷徨的他沒有猶豫的來到了這裡。日沉西山,烏雀歸巢,此時已經荒廢了的渡口碼頭站立着的落雪星寒依然惆悵着,背負着雙手遙望眼前江水流向的方向,他知道那是他嚮往的彼岸。那裡可以實現他的報復他的夢想,然而,一想到離開這裡的寧靜生活,他突然覺得有許多的不舍。然而為了那曾經的誓言,他只能放棄一些東西了。

  蕭殺依然穿着一直喜歡的黑色緊身衣,腰裡挎着一直陪伴自己多年的長刀,步伐從容而有堅定的向那個已經荒廢了多年的渡口,靈魂渡走來。當他聽江湖上的萬事通說起只有這裡才能找到渡船到達彼岸,那個可以實現夢想的地方,他沒有任何的猶豫放下了幫會的一切事情向渡口趕來。因為他活着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揚名力萬,實現他年輕時候的誓言,不管彼岸是個什麼樣的存在,他堅信自己手中的刀會和他一起拼到低。

  蕭殺!

  面對走近的刀客,落雪星寒驚訝的喊出了那個令無數人恐怖的名字。這個名字的出現總是帶着血腥,帶着殺掠。然而,卻讓許多在江湖拼搏的人發自內心的敬佩,沒有人願意跟一個只求目的不管手段,不計代價的人爭鬥。知道蕭殺的人到知道他是一個為了達到目的可以連自己也殺掉的人,一個瘋狂的刀客,一個連自己都隨時準備犧牲的刀客,一個只為目的不求過程的刀客,有多少人不怕呢?然而在這種地方遇到了自己最不想見到的人,落雪星寒只能是無奈的祈禱上天不要讓他和自己發生****了。

  蕭殺聽到別人能認出自己一點都不驚訝,像他這樣的人早已經習慣了從別人眼中看到的驚恐。只因為他帶給別人的大多是血腥的殺掠,他只是一個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人,然而看見別人因為自己身上的殺氣而發顫時,他的心更加的孤獨了,也更加的冷了。

  落雪星寒!

  沒有想到會在這裡會遇到你!

  蕭殺冷冷的說道,絲毫沒有理會落雪星寒臉上的苦澀笑容。

  落雪星寒能說什麼呢?本來他和蕭殺之間就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似是敵人又是朋友的兩個人。如果說世界上有還有一個人最了解蕭殺,那落雪星寒無疑是第一人。而蕭殺對落雪星寒的了解也和對方了解自己一樣。只是很多時候他都看不起這個只會舞文弄墨的多情書生,而他也知道落雪星寒也看不習慣自己的血腥殺掠。於是,兩人成了一對冤家對頭,只是身為刀客的蕭殺雖然有能力殺了常常氣得他半死的落雪星寒,但是,奇怪的是他從來沒有過殺對方的念頭,而落雪星寒也知道自己不沒有能力阻止蕭殺的殺掠,卻每次看見他動手學人都氣得半死也只能用言語氣對方,最後也奈何不了對方。

  夕陽下的渡口一片的寧靜,站在渡口上的兩人都陷入了沉默,誰也沒有想打破這沉默的舉動。雖然,每當相遇兩人總有一番爭吵,此刻卻有默契的都選擇了沉默。來到這裡的人都想離開這個迷情大陸,到彼岸去尋找自己的夢想。這裡除了背叛就是殺掠,除了殺掠就剩下背叛。一個讓人瘋狂的地方,一個讓人迷失本性的地方,當他們接到可以乘渡船離開的消息沒有人會再留戀這裡。

  秋天的風嬉戲着落葉,捲起枯黃的葉子漫天飛,夕陽快沉到山那邊去了。等待渡船的人心情也在轉變着,蕭殺冰冷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然而,不斷遠跳的眼神出賣了他內心的着急。一邊的落雪星寒看着快要黑的天,眉頭也不禁緊鎖,那雙帶着霧氣的眼睛似乎更朦朧了。遠處的江面上波光凌凌,那見絲毫渡船的影子?船沒有等到,卻等到了一個老僧,一聲洪亮的佛號驚醒了憂自暗自着急的兩人。這時他們才注意身後多了一名老僧,只見他身上披着一件金黃色的袈裟,手裡擺弄着一串佛珠。一雙半舊的佛靴一塵不染,臉上皺紋交錯似乎在訴說在歲月的無情滄桑,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似乎看破一切紅塵煩惱。如果你不注意你會忘記了它折射的滄桑,它看破世情的明悟,還有那深藏其中普渡眾生的慈悲。

  落雪星寒注視着雙眼睛時,感覺自己投入了一片溫暖的陽光中,似乎他能看透你的一切,似乎它能包容你的一切,包括你的憂傷,你的傷痛……它的滄桑,它的慈悲足以讓任何人敞開心胸……落雪星寒的臉在抽搐着,似乎在抗拒着什麼?眼睛忽明忽暗,最終他痛苦的選擇了閉上眼睛。面對老僧那銳利的雙眼,他過往的一幕幕在腦海裡面一一浮現。像一把匕首狠狠的在他癒合的傷口上一遍又一遍的肆虐着……當他再次睜開眼時,眼神多一幾分疲倦,然而卻折射出更多的倔強。只是這一些都隱藏在那濃濃的霧氣下,而此刻霧氣卻更加的的濃郁。如果老僧的眼睛是太陽,可以化開一切迷霧。但它卻穿不透濃雲。看着落雪星寒的雙眼比剛才還濃郁的霧氣沒有人聽到老僧內心的一聲嘆息。他慈悲的心不猶多了幾分的憐憫,隨着那內心的一聲嘆息,他的眼神多了一分滄桑的明悟。蒼老的身影顯得有點失落,而日漸西沉的夕陽把他單薄的身影拖得長長的……

  蕭殺聽到老僧那聲佛號時驚得握刀的手一把冷汗,要是敵人,或許他早已經躺下了。終日撕殺的人是不能有絲毫的懈怠的,一旦他的反應慢了,那等待他的就是敵人的刀鋒,還有自己的鮮血……一想到自己的疏忽,他握刀的手握得發白,內心不斷的警醒自己,他能成功的活到現在不是靠運氣……能建立一個不小的幫會更不是靠別人眼中的拉關係……

  蕭殺看着老僧蒼老的身影,把緊張的心神鬆懈了下來。突然,他剛剛鬆懈下來的心神再起震動,注目老僧的雙眼,好象一把閃電般的刀射進了他的內心。那曾經受的委屈,那曾經受的傷,那股不屈的怨氣都似乎被分解了……那老僧的眼神突然又溫和起來,開始撫慰蕭殺受傷的傷口,開始撫平他的怨氣……仁慈地教導他放下心中的怨氣。他握到的手開始顫抖,他的臉在不斷的掙扎,似乎還有不甘,似乎還有不屈……他痛苦的一遍一遍掙扎着,臉上痛苦的表情無不泄露着他內心的掙扎。突然,他拔出了長刀,在手上劃了一道口子,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衣袖……手上的傷口痛得他臉不挺的抽搐,只是握刀的手卻更有力了,眼神也露出了從沒有過的堅定,一臉的不甘和不屈!手中的刀沒有丟棄,心中的信念沒有變,變的只是他的心神更加的堅定,變得是他的眼神更加的冷漠,還有那一點點溫情被埋得更深……

  老僧的眼神流露出驚訝,本來已經顯得疲倦的眼神流露出一絲不被察覺的欣賞,似乎沒有被自己的挫敗而頹廢,當他施展心神感應之法想用心神上的感化來渡此二人進佛門,但是卻被兩人堅定的心神挫敗了。他已經明白此而人心中所執着的信念再也不是自己施展一個小小的心神感應之法所能感化得了的,如果這兩個迷情大陸上最富傳奇色彩的人物能這麼的輕鬆被自己感化,自己的祖師也不會親點自己來這個荒涼的古渡口來感化兩人了。但是,一想到自己的任務,他不禁苦笑連連,原以為可以感化兩人放下心中的執念,卻沒有想到卻讓他們的心神更加的堅定,看向兩人的眼神不再那麼的有神采,沒人注意他蒼老的身影比之前更加的重幾分。

  大師也來等渡船?

  還是最先恢復過來的落雪星寒耐不住疑惑開口詢問,談談的語氣看似不經意,其實是帶着防備的試探老僧的來意。誰讓老僧一來就開始那種感化之法呢?面對別人的“攻擊”聰明人在不知道情況下通常是先試探為先!

  不,我是來渡人的!

  老僧略帶疲倦的回答,顯然沒有完全從剛才的失敗中恢復過來。

  渡人!哈哈……

  大師在說笑嗎?落雪星寒帶着一絲嘲諷反問老僧。一旁的蕭殺還是一臉冷漠的神情,但是內心卻稍稍提高了防備,誰也不知道這突然出現的老僧是什麼目的。防範之心不可有,只是沒有人從他冷漠的神情看得出他內心的計較罷了。

  老僧把兩人的神情盡收眼底,堅定的眼神告訴落雪星寒他是認真的。

  看着老僧一絲不苟的神情,落雪星寒有點想笑,笑老僧的愚昧,妄想渡化他。一旁的蕭殺的神情也盡落落雪星寒的眼底,他不禁有點微怒蕭殺的袖手旁觀,把一眼就看出難纏的老僧丟給他來應付,他卻一個人落得清閑。他雖然不討厭老僧,但卻不想一個人受苦,於是便用手指着閉目養神的蕭殺說道,大師還是渡化他吧,此人一身的殺氣,恐多造殺虐,渡他即是救人無數。

  老僧聽完落雪星寒的話,談談的笑着看向已經露出得意神情的落雪星寒,以為自己計謀成功而沾沾自喜的落雪星寒那知道老僧並不理會他的話,眼神一直注視着自己,好象一頭餓狼在審視一頭小羔羊一樣。眼裡透露出的信息表明你好欺負點……

  落雪星寒氣憤的瞪了一眼老僧,隨帶連閉目而立的蕭殺也在心裡狠狠的罵了幾遍開始認真面對難纏的老僧。看着老僧眼裡面得意的笑,令他生厭,他恨不得上前就給他一拳,讓他成為國寶動物。

  無奈的,落雪星寒看着一副就欺負你的老僧,臉上的得意消失了,眼神開始折射出狡猾的光,然而這一絲神光卻被那終日濃郁的霧氣所遮擋住了。轉真背對着老僧,他的眼神開始流露出超越年齡的滄桑,老僧看着這個背對他的年輕人,他單薄的身影在秋風中顯得是那麼的落寞,一陣濃郁的憂傷色彩籠罩在他全身,夕陽的餘輝拖着這個單薄的身影長長的投射在渡口碼頭上。看着已經沉下半邊身子的夕陽,落雪星寒似乎陷進了回憶中,自始至終擺脫不了情字的枷鎖,敏銳的感情,多愁善感的情懷,一顆憂傷的人,孤獨的靈魂,愛了一場,黯然回身,再回憶往昔已經滄海桑田。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已經成為回憶裡面的誓言,成了歲月的刻刀,一刀一刀地刻劃着那刻骨銘心。愛得刻骨銘心,痛得也刻骨銘心;痴狂年少的過往,書生意氣的曾經,都隨水而逝,獨剩我一個人看潮起潮落,看滄海桑田,看日出日落……

  大師,你懂愛嗎?

  老僧被落雪星寒突然冒出的問題楞住了。自小出家的他沒有經歷過感情的波折,他又怎麼能回答落雪星寒呢?一旁閉目養神的蕭殺聽了這句話卻心神震動……內心一個模糊的影子慢慢的清晰起來,不斷的侵襲着他堅定的心神,他的心靈……直到佔滿他整個身心。

  落雪星寒沒有注意身後老僧的窘態,自小所受的佛門教育便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萬般皆如夢幻泡影。”似乎愛是跟色掛鈎的,但仔細一想卻不不對,於是,聰明的他選擇了沉默,假裝沒有聽到落雪星寒的問題。

  落雪星寒似乎沒有等老僧給他答案,自顧自的訴說著

  情之系與物,衡生愛,做為萬物之靈的人余情愛之中繁衍下一代,在情愛之中產生親情友情,還有愛情……愛施之與物不是為了索取,而是為了對方更好的活着,開心幸福的活着。愛不是為了得到,而是付出……

  落雪星寒說著說著突然住口了,跟一個和尚談情說愛不是對牛談琴么?一陣哭笑過後,他轉身面對老僧,見老僧一副耐心傾聽的神情,顯然是自己剛才的話讓對方聽得入了神,現在還沒有迴轉。此時,剛才還一身憂傷的落雪星寒不禁想笑出聲來,一位得道高僧在傾聽別人談情說愛別提多荒謬絕倫了。整理下思緒,不理會一旁已經陷進回憶中的蕭殺,開始想法子打消老僧渡人的目

  大師要渡我們去那裡呢?恢復了心境的落雪星寒向老僧提問

  佛門極樂世界!老僧脫口而出說道,顯然這一些經常被他掛在嘴邊。

  在何方?

  西方

  何為極樂?

  無憂無慮

  何為憂?何為慮?

  這……

  老僧似乎被難住了,這世上誰由能說得清什麼是憂愁,什麼是憂慮呢?世人自存在思想便開始產生慾望,有慾望便會有煩惱,煩惱是跟着慾望而增長的。而人另一半的煩惱便是我們的記憶太好了,不懂得遺忘!

  心達空明則無憂亦無慮。情急中老僧便拿師傅曾經說過的一句話來應付落雪星寒的疑問。這樣的答案似是而非,卻又叫落雪星寒無可奈何。

  大師怎麼看人生呢?心知再問下去也沒有好處的落雪星寒換了話題。

  佛說眾生平等,為什麼有的人一生出來就有榮華富貴,而有的人一出生便是受苦受餓呢?

  佛又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怎麼我卻看見好人的先死,而惡人卻在享受生活呢?落雪星寒是越說越激動,彷彿他心中有太多太多不不甘和不平似的。這一些問題久久深藏在他內心,一直以來看到的聽到的都是這樣的故事,不斷的觸動他那敏感的心,此時只不過是找到一個借口找到一個人來宣洩罷了。

  看着有點激動的落雪星寒,老僧聽完他一連串的提問頓時覺得頭大。略整理了下思緒便準備一一回答。突然,抱刀在一旁的蕭殺開口道,船來了!誰也不知道他幾時睜開了眼睛,更沒有注意到他的臉色比剛才略顯得蒼白,眼神中多了一層霧……

  正在對話的兩人忘記了身邊的人和事情,連渡船來了都沒有注意到。經蕭殺一提醒,這才注意碼頭邊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停了一條木質小船。一位老艄公正在整理船上的東西,微佗的背影顯示他經年累月的操勞,鬢上斑白的頭髮和臉上被風吹日晒顯得黝黑的皮膚見證着歲月的無情。遠遠的,他向眾人打了聲招呼開始準備即將開船的事宜。

  此時,月亮早已掛在了樹梢,月光透過樹的縫隙照射到一旁的蕭殺身上,顯得那麼的寧靜。旁邊的兩人也奇怪的感覺到了蕭殺身上的殺氣好象突然消失了,注目蕭殺,只見他遙遙眺望那來時的路,臉上有一中任何都都沒有見多的凄迷,他堅毅的眼神中有一絲絲牽動人心的柔情……落雪星寒突然露出了慧心一笑,他已經知道蕭殺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神情,也許只有一個人可以讓蕭殺放下身上的殺掠氣息,那個叫蝴蝶的女子……只是離開這裡以後,還有誰能令他放下他手中的刀呢?突然,蕭殺感應到了眾人的目光,當他看向落雪星寒的時候一抹淡淡的緋紅爬上了他的臉,在他本來冰冷蒼白的臉上是那麼的耀眼……嘆息一聲,落雪星寒帶頭走向渡船。

  老僧猶待開口,落雪星寒見狀甚覺頭痛,一邊走向碼頭的渡船,一邊開口問道,大師說的渡人是個怎麼樣的渡法?老僧聽后便樂了,這個問題簡單多了,一邊隨着兩個人走向碼頭一邊開口回答

  老衲看兩位施主都是深具慧根之人,恐怕人世間的苦難已受了不少吧?難道還不能看破這三丈紅塵中的得失?何不投身我佛擺脫這因果循環呢?老僧語重心長的說著自己心中的感悟。自己出家后便跟隨師傅四處遊歷,老僧看到過太多的悲歡離合,生老病死。天生善良的他不斷地尋找眾生疾苦的根源,曾渡化了許多執迷於人世紛爭不可自拔之人,因此他更堅定的相信選擇佛門是正確的。

  酸甜苦辣乃生活用於磨礪人心志的,人生並不是完美的,沒有經歷磨難,沒有經歷挫折,怎麼顯得成功的喜悅呢?得到與失去不過是一種心態罷了,沒有得到何言放下,沒有失去過怎麼懂得擁有的珍貴?生老病死,悲歡離合那是世之常情,誰能躲得過?誰能逃得開呢?難道大師以為投身了佛門就可以擺脫世之常情?說完落雪星寒別有嬸意的看了蕭殺一眼,而後者則是一成不變的冷漠神情,讓人看不透他內心的思緒。

  施主似乎過於執着了,老衲也沒有料到施主竟然已經看得如此透徹,說明失主慧根深啊!與佛門乃有緣人,老僧仍不死心的試圖勸說。

  執着的或許是大師吧?我已無心向佛,或許這三丈紅塵中有太多的不公,有太多的坎坷與磨難。我並不想逃避,歲月的洗滌只會讓我更加的成熟更加的睿智,我追求的是一種人生的完整,而不是一個逃避的弱者。現在的佛門有多少人是一心像大師這樣誠心理佛的呢?有多少人是生活的逃兵而逃進佛門?用佛門來逃避紅塵中的煩惱,大師你敢說他們的心是空明的嗎?你敢說他們是無欲的嗎?

  老僧聽完落雪星寒的一席話沉默了,人都是慾望的動物,要做到沒有慾望恐非易事。現在佛門所收之徒都是在紅塵生活中的失意者居多,說他們投身佛門是為了逃避並不為過。握刀隨行的蕭殺聽完了也不禁暗暗點頭,逃兵實乃他所恨也!

  沒有想到施主的境界已直達本心,不拘與外物,看來失主已經到達了我佛門的“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的境界了,只是可惜了……老僧發出了長長的嘆息,似乎是可惜了這麼一個深據慧根的人而繼續淪落紅塵而受輪迴的磨難而惋惜。

  大師過獎已,你我都是在修行,只是目標不同罷了。我在紅塵中打滾實乃心中還有許多的牽挂,況且情之一字我仍解不開,是已無緣我佛,是我的福澤淺薄而已。待我放下身心的一切,一定登門造訪大師,到時候我們在煮茶秉燭夜談。

  老僧聽完只是不住的搖頭嘆息,為自己的佛法不夠感化對方,也為不忍心看落雪星寒在紅塵中繼續沾惹煩惱!

  老僧把注意力轉移到了蕭殺身上,蕭殺馬上感應到了老僧的目光,未待老僧開口,他自己便已經開口說了

  老和尚,你死心吧!我心中無佛,我心中只有刀。我練刀十餘年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獨領群豪,做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為報師恩為報那些在我成長路上幫我阻擋風雨發親人和朋友……說到這裡內心又泛起了那張純真的笑臉,只是他很快便把她深埋在了心底那最深處。

  我不信什麼佛能普渡眾生,我也不需要佛來渡我。我只相信我手中的刀,如果誰敢阻擋我,我就佛擋殺佛,魔擋殺魔。

  老和尚及落雪星寒被蕭殺身上散發的凌厲銳氣逼得一身冷汗,此刻的蕭殺猶如一把出鞘的寶刀,鋒芒畢露。

  剛則易斷呀,施主想過沒有,如果你遇到的佛,你所遇到的魔並非你所能敵對呢?

  維死而已!冰冷的語氣透露出一顧決絕!蕭殺冷冷的回答道。

  老僧聽完后不住的搖頭,愚昧啊!這是他內心的嘆息!

  不你後悔?老僧似乎不死心的試探着問道。

  沒有什麼後悔的,我為我追求的目標而亡,死得其索。此生如果叫我苟活而碌碌無為,不如提刀去拼搏一番,死又何妨?我但求無悔!說罷別有深意的看向落雪星寒,似乎在回擊剛才對方的一眼!而後者則被那句“但求無悔”給震撼了,似乎陷入了某種思緒中。對蕭殺帶着點挑戰的眼神似乎沒有看見!

  執迷不悟啊!老僧無限的惋惜道,似乎不忍一個大好青年沉淪慾望海而身亡。

  渡船上的艄公已經做好了準備,卻告之眾人因為來的時候船遇險而破損現在只能渡一個人。眾人被艄公的話驚呆了,等了大半天到最後卻被高之只能渡一個人,要知道選擇了這個靈魂渡的人如果在第二天黎明來臨之前上到渡船,將會魂飛湮滅。此渡口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有一艘渡船經過,要到彼岸非做船不可,而能到彼岸的船也只有這裡有。這時候蕭殺的呼吸開始急促,他心裡開始冒火,等了半天卻等到這個結果,實在不能不令人發火。而落雪星寒臉色開始發白,只是臉上卻是一臉的鎮定模樣。一旁的老僧卻是很平靜,沒有一絲的感情波動,看不出他內心的想法。

  此時已經是午夜過後了,浩月當空,秋風肆虐着樹上的枯葉,然而渡口的碼頭卻是一片的寂靜,偶爾幾聲睡不着的怪鳥發出幾聲怪叫,之後又是一片寂靜。站在碼頭上的幾人都沒有說話,都選擇了沉默面對接下來的困難。就在眾人沉默之際,突然一聲虎嘯由遠及近,一頭斑斕大老虎來到了碼頭不遠處,似乎是半也口渴來喝水的,只是沒有想到在這平常經常喝水的地方居然出現了幾個陌生的人。一時間它不敢過分逼近,只是在離眾人不遠處觀望着眾人,口裡不停的哈着氣,一陣腥風隨着秋風吹到了眾人處。還在沉默的幾人開始出現了驚恐不同的是落雪星寒的臉色更白了而已,身體有略微的發抖。而蕭殺握刀的手卻因為用力過大而已發白,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不遠處的老虎。老僧看着遠處不虎視眈眈的老虎,心神具驚,手裡的佛珠不知道被轉了多少圈,嘴裡面不停的念着聽不懂的經文,似乎在祈禱佛祖保佑。

  船手的艄公看到老虎的時候已經慌了神,不住的催促眾人快決定誰坐渡船,否則他就要自己離開了,免得成了老虎的食物。

  慢慢的落雪星寒從驚恐中回過了神,身體已經不再發抖,只是手心的汗還沒有干。他注目老僧,發現老僧現在彷彿入定了一般,不住的念經。看着老僧赤誠的念經一個作弄老僧的想法在他腦海裡面升起……

  大師佛門中有云:“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大無畏犧牲精神,又有捨身飼虎的佛門前輩,以前我一直不相信,不知道大師能否為我演示一二呢?今天大師不防也仿效之呢?已便救我等之性命與為難中。用玩笑的語氣說完,便報着看好戲的神情注目老僧!

  正在閉目念經的老僧聽完這番話,突然睜開的雙眼精光一放,讓落雪星寒嚇了一跳。老僧驚訝的看着落雪星寒,知道這是對方給自己設置的難題,如果今天自己表現不好,難免會被恥笑而弱了佛門的名聲。老僧有點無奈的看了落雪星寒一眼,慢慢的轉過身面對遠處的老虎,那斑斕大虎還在試探的咆哮着,一陣陣的腥風不斷吹向眾人。在秋風中老僧蒼老的身影開始發抖,一想到要自己捨身飼虎,是誰都會有恐懼的。然而,當他的身體漸漸的平靜下來好,他會過頭別有深意的看了落雪星寒一眼,那帶着微笑的眼神好象在說你看着吧!我會向你證明我佛門的偉大的……

  不再理會落雪星寒,老僧別過了頭一臉神聖的念着佛經走向老虎,臉上沒有一絲是感情波動,不驚不懼,不喜亦不憂……落雪星寒驚呆了,他沒有想到老僧真的會去捨身飼虎,看着他蒼老而單薄的背影,他突然覺得老僧的佛是那麼的高大,老僧的形象也在他腦海裡面高大起來……只是因為自己的一句玩笑話就讓老僧去飼虎,自己的良心怎麼能安呢?他衝上前去想攔住老僧,卻沒有想到有一個人比他更快,那便的蕭殺。只是蕭殺不是攔阻老僧,而是拔出了整天握着的刀,一聲爆喝沖向了老虎。一時間一人一虎戰在了一起,塵煙四起,透過那煙霧可以看見蕭殺還是占上了上風的,比較十餘年的刀不是白練的。落雪星寒注目遠處與老虎撕殺的蕭殺,被他那衝天的豪情感染了,一時間也覺得熱血沸騰……

  老僧驚訝的看着不遠處一人四虎撕殺着,心中突然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原來我也是怕死的啊!老僧不禁在內心苦笑連連,能不死的時候,人才覺得活着的幸福和死的恐懼。老僧在佛法上又有了新的明悟。

  蕭殺和老虎的戰鬥已經進入了尾聲,此時老虎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威風,一身到處都是傷痕纍纍,而蕭殺也被老虎抓傷了幾處,只是不影響他的戰鬥!幾分鐘過後,老虎被制服了,到蕭殺舉刀正要了結老虎時,老僧卻開口勸說其放了,蕭殺一怔之後猶豫着最後還是放了受傷沒有了銳氣的老虎。老僧對着蕭殺不住的稱讚其公德無量……直到蕭殺的眉頭皺了起來,老僧才做罷,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和尚都像《大話西遊》裡面的唐僧一樣那麼的羅嗦?這個時候我才多麼的理解孫悟空為什麼恨不得殺了羅嗦的唐僧了!

  看着跑遠了的老虎,艄公心頭的石頭放了下來,隨手拿起腰際的酒葫蘆就喝了幾口,看到走到近前的蕭殺,趕忙遞了上去,一邊開口說壓壓驚。蕭殺隨手接過,仰口便灌了幾口之後便丟給身後的落雪星寒,落雪星寒一笑便接過喝了幾口這老白乾,一口下肚他的臉已經微紅了。看着還在念經的老僧落雪星把手上的酒遞了上去,老僧一愣,把酒葫蘆擋了回來說,我乃佛門中人,不能破戒。落雪星寒也知道老僧是喝酒的,但是他還是繼續遞了過去,眼裡皎潔的笑着說道

  大師乃佛門中人,講究一個悟字,我也聽說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典故。不知道大使可解其意?

  施主說得沒有錯,我佛門中講究的是一個悟字,但有些門中人窮其一生卻未能悟透一些簡單的道理。而有的人卻能在一瞬間明悟了許多深奧的道理。非其才智高深,實乃其能多用心看世界,多注意外物的本質,而且不被外物所迷惑,久之方能得悟大道。

  大師父說的是,但是,放下屠刀之前的佛卻在幹什麼呢?也許在喝酒,也許在吃肉,也許在殺人……但是剎那間的頓悟卻看破手中的執着,看怕世情而成就無上佛法,猶如大師剛才捨身飼虎一樣的成就了佛。而晚生借問一句,如果大師在此之前破過戒,比如吃過肉,又如喝過酒,那大師還會捨身飼虎嗎?落雪星寒狡詐的笑看老僧怎麼回答他的話。

  老僧聽完了似在沉思,這是一個很玄乎的問題,似乎難住了他。但是,片刻之後他用堅定的語氣回答道:

  老衲能會去做!

  說完卻看到了落雪星寒一臉的笑意地遞過了被自己拒絕了兩次的酒袋子,突然他想到了剛才落雪星寒的問題,他有種上當個感覺,無奈的苦笑着,看向落雪星寒的眼神有點無奈。但卻多了幾份明悟,當老僧接過了酒袋但還是猶豫着沒有喝,而一旁的落雪星寒帶笑的眼神彷彿在問難道你也是那種不明悟放不下清規戒律的人?老僧無奈的搖了下頭,一仰起酒袋就喝了起來,一時間好象有種決絕的豪邁氣概。幾口老白乾下肚,把身上的寒意驅走了不少,酒意上涌老僧的臉上已經發紅了。彷彿一下子年輕了幾歲,只是以前滴酒不沾的老僧似乎有點眩暈了……

  大師果然是慧根深遠啊!一點即透啊,佛家清規戒律只不過是一種束縛,既然講究頓悟,又何必拘泥與外物拘泥與行呢 只要我們心中有佛心中向佛,又豈怕外物的侵襲 所謂的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不外如此!又如蓮之出污你而不染,乃本心向潔,萬物怎可侵 過多的清規戒律只不過是給那一些凡心未死,心中佛心不定的人而定下的。而大師又怎麼是這等人所能望項背的?修行講究的是先修心而後與行,先行而後心那隻落與下乘境界了,心之所善而行不拘泥與法。大師認為如何?

  老僧現在除了苦笑之外不知道做何而答,心想自己操守了數十年的戒律今天卻被人質疑着,還非要逼迫自己破了戒不可,不破還不行!人家已經言明了修行貴在修心而後修行,難道要把我歸類與那一些靠清規戒律來約束的門徒?看來這酒不好喝啊!老僧心裡哭笑……只是聽完落雪星寒的話,他心中更多的是佩服對方的狡詐,一次次把自己推向難堪的地步,卻又每次都言之有理。奈何他卻無心向佛啊,實在是可惜了。老僧在內心不住的嘆息!對於剛剛喝了酒破了戒,聽了落雪星寒那番話似乎也沒有多大的負罪感,因為老僧在內心已經認同了落雪星寒剛才那一番話,只是他自己不肯承認罷了,畢竟一個對自己操守了數十年被俸為真理的佛門戒律被****了,內心一下子是怎麼也接受不了的。

  落雪星寒見到老僧已經微微呈現醉態,心裡偷偷的樂,把一個佛門高僧給逼迫破了戒律喝了酒,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一旁的艄公見到和尚都喝酒了,以為這也是一位不安心修佛的“酒肉和尚”想來是放不下那美酒的誘惑,看來這裡也有一位我的知己啊!當下他興奮的跑到了老僧面前,開始聊起了他的酒經。老僧這時候別提多尷尬了,只能不斷的應付這為表錯情的艄公,在他心裡已經沒有了當前的心情,不住的悔恨自己輕易的破戒,只是追悔已晚咯!

  蕭殺站在渡船前看着這已經破損了的渡船,現在已經被高知只能渡一個人到彼岸了,而在等船的卻有三個人。他不禁有點氣憤,一種被上天作弄的感覺,從小都是這樣,每有一件事情是如意的。沒有一件事情不是自己努力才能實現的,別人身上的運氣他從來都沒有,我只有手上的刀,從被師傅收留那一刻開始便交給他的刀,師傅告訴他,從此以後它就是你的朋友,你的夥伴。就算全世界都跟你作對,都來背叛你,它絕對會陪伴你,不離不棄!看來,他又決定用手中的刀來決絕眼前的問題了。彼岸他是一定要去的,不管是任何的代價……他撫摩着陪伴了他不知道多少年的刀,那是一把到街上隨便花個幾百文錢就可以買到的刀,很平凡的一把刀,但是到目前為止輕視過它的人都死在它之下,當它的主人用它斬下了被譽為江湖第二刀客的浪里飛后再也沒有人輕視這把幾百文的刀。

  然而此刻這把刀卻掛在了艄公的脖子上,凌厲的殺氣猶如實質一般讓絲毫沒有防備的艄公驚出了一身冷汗。只是冷靜下來后他反而笑了,這場面他是見多了,只是不知道多少年了他都快忘記了這種被刀掛在脖子上的感覺。曾經有多少人這樣拿刀威脅過他,要他帶其離開這裡,到那個夢想飛揚的彼岸。然而最後,對方還是乖乖的放下了刀,沒有了他誰也不能把船平安的帶到彼岸。一旁的老僧被蕭殺的舉動嚇呆了,他也聽說過蕭殺的過往,聽過他的不擇手段只求目的,今天他算是親眼看見了……心中有點不恥對方的行為,但也在惋惜這樣的好青年這的墮落落雪星寒看着已經陷進了瘋狂的蕭殺,他眉頭開始深深的鄒起來,他感受到了蕭殺不達到目的不罷休的決心,他看到了他眼裡的狂熱,還有那決絕的堅定。面對蕭殺的堅決,他突然有點泄氣,至少他身上沒有這種決絕,如果去到彼岸自己能不能堅持到最後呢?還是被挫折打敗被憂傷佔據心神?那自己離不離開又有什麼區別呢?暗暗的,他心中做出了一個決定,一個讓他灰飛煙滅的決定,從沒有過的堅決從他眼神從折射出來。似乎不願意直面蕭殺和一旁的老僧,他被轉身,看向那遙遠的彼岸方向,用他那低沉的聲音緩緩說道:放了艄公吧,這船讓你坐!

  他的話一說完老僧第一時間驚呆了,似乎不相信放棄的話會從他嘴裡面說出來。不住的來回看向蕭殺和落雪星寒,似乎想看透這兩個人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人?當他腦海裡面閃過祖師在自己出來的時候說的一席話時,他突然明白了,也許就因為他們本來就是一個“人”。一個本來應該只能存在一個靈魂的人此刻卻擁有兩種截然不同性格的“靈魂”,當他們出現的時候也決定了終有一天會有一個人會消失。只是沒有想到自己看好的落雪星寒會放棄了繼續存在的權利,這是為什麼呢?老僧的臉上寫滿疑惑與不解!

  此刻的蕭殺有點不能相信落雪星寒的話,放棄去彼岸的權利?這是自己所認識的落雪星寒么?這是那個不斷諷刺自己,不斷挖苦自己的酸書生?他突然有點不認識對方了,雖然他們之間的了解是世界上任何人都不能比的,只是今天落雪星寒的舉動卻讓他第一次有種看不透對方的感覺。雖然落雪星寒放棄了去彼岸的權利,可蕭殺卻一點也不感激他,在他眼裡這是懦弱的表現,想要的東西就要自己去努力爭取。沒有爭取就先放棄的人,他永遠都看不起,懷着這樣的思想,他看向落雪星寒的眼神已經帶有點輕視了……

  落雪星寒感受到了背後蕭殺輕視的目光,他內心不盡開始苦笑,自己把機會送給了對方,對方卻沒有絲毫的感激,甚至還看不起自己……也許自己真的是一個懦夫!從來沒有主動的爭取過什麼,總是在最後失去的時候痛苦,總是躲避在陰暗的角落裡面舔着傷口,在寂靜的午夜用枕頭吸乾眼角的淚水……而蕭殺卻比自己做得好,他從來不知道放棄,從來不知道眼淚為何物!因為他說過他不相信任何眼淚能改變這個殘酷的世界,他只相信他那把刀……

  這是兩個極端對立的兩人,卻讓他們成了同一個軀體的靈魂,不知道是上蒼在作弄還是命運的離奇巧合。

  然而此刻這把刀卻掛在了艄公的脖子上,凌厲的殺氣猶如實質一般讓絲毫沒有防備的艄公驚出了一身冷汗。只是冷靜下來后他反而笑了,這場面他是見多了,只是不知道多少年了他都快忘記了這種被刀掛在脖子上的感覺。曾經有多少人這樣拿刀威脅過他,要他帶其離開這裡,到那個夢想飛揚的彼岸。然而最後,對方還是乖乖的放下了刀,沒有了他誰也不能把船平安的帶到彼岸。一旁的老僧被蕭殺的舉動嚇呆了,他也聽說過蕭殺的過往,聽過他的不擇手段只求目的,今天他算是親眼看見了……心中有點不恥對方的行為,但也在惋惜這樣的好青年這的墮落落雪星寒看着已經陷進了瘋狂的蕭殺,他眉頭開始深深的鄒起來,他感受到了蕭殺不達到目的不罷休的決心,他看到了他眼裡的狂熱,還有那決絕的堅定。面對蕭殺的堅決,他突然有點泄氣,至少他身上沒有這種決絕,如果去到彼岸自己能不能堅持到最後呢?還是被挫折****被憂傷佔據心神?那自己離不離開又有什麼區別呢?暗暗的,他心中做出了一個決定,一個讓他灰飛煙滅的決定,從沒有過的堅決從他眼神從折射出來。似乎不願意直面蕭殺和一旁的老僧,他被轉身,看向那遙遠的彼岸方向,用他那低沉的聲音緩緩說道:放了艄公吧,這船讓你坐!

  他的話一說完老僧第一時間驚呆了,似乎不相信放棄的話會從他嘴裡面說出來。不住的來回看向蕭殺和落雪星寒,似乎想看透這兩個人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人?當他腦海裡面閃過祖師在自己出來的時候說的一席話時,他突然明白了,也許就因為他們本來就是一個“人”。一個本來應該只能存在一個靈魂的人此刻卻擁有兩種截然不同性格的“靈魂”,當他們出現的時候也決定了終有一天會有一個人會消失。只是沒有想到自己看好的落雪星寒會放棄了繼續存在的權利,這是為什麼呢?老僧的臉上寫滿疑惑與不解!

  此刻的蕭殺有點不能相信落雪星寒的話,放棄去彼岸的權利?這是自己所認識的落雪星寒么?這是那個不斷諷刺自己,不斷挖苦自己的酸書生?他突然有點不認識對方了,雖然他們之間的了解是世界上任何人都不能比的,只是今天落雪星寒的舉動卻讓他第一次有種看不透對方的感覺。雖然落雪星寒放棄了去彼岸的權利,可蕭殺卻一點也不感激他,在他眼裡這是懦弱的表現,想要的東西就要自己去努力爭取。沒有爭取就先放棄的人,他永遠都看不起,懷着這樣的思想,他看向落雪星寒的眼神已經帶有點輕視了……

  落雪星寒感受到了背後蕭殺輕視的目光,他內心不盡開始苦笑,自己把機會送給了對方,對方卻沒有絲毫的感激,甚至還看不起自己……也許自己真的是一個懦夫!從來沒有主動的爭取過什麼,總是在最後失去的時候痛苦,總是躲避在陰暗的角落裡面舔着傷口,在寂靜的午夜用枕頭吸乾眼角的淚水……而蕭殺卻比自己做得好,他從來不知道放棄,從來不知道眼淚為何物!因為他說過他不相信任何眼淚能改變這個殘酷的世界,他只相信他那把刀……

  這是兩個極端對立的兩人,卻讓他們成了同一個軀體的靈魂,不知道是上蒼在作弄還是命運的離奇巧合。

  漠然的,落雪星寒看着站在渡船頭等着艄公起錨的蕭殺,想着即將遠處的這位朋友,他突然有點失落的感覺。自從他開始存在那一刻便感覺到了對方的存在,對方的喜怒哀樂自己都能感覺到,而對方料想也是這樣。他知道這種超乎尋常的感應源自他們本源……也許自存在那一刻開始彼此都知道了總有一天他們當中有一個會消失掉。只是任誰也沒有想過要結果對方的性命,身為強者的蕭殺沒有想過,淪為弱者的落雪星寒也沒有想過。一個人的生命的消失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即使你獨霸了所有留給倖存的你的只有孤獨。或許兩人都太了解什麼是孤獨了,誰也不想對方在自己的世界里消失。

  艄公手中的漿輕輕一盪,渡船離開了碼頭,起航了……落雪星寒喃喃自語。

  站在船頭的蕭殺臉色很平靜,注目着這片生活了十幾年的土地,看着彼此爭鬥了多年的老“朋友”,雖然不願意,但內心還是把落雪星寒當成了朋友,一股依戀之情居然讓他有種想放棄離開的想法。暗自自嘲了一番自己的兒女情懷,也許真的是跟那個酸書生混太久了,連感情麻木的自己居然也有這樣的情懷?看着站在碼頭注目自己離去的老友,他知道對方的放棄等於是把生的機會留給了自己,同時也把孤獨留給了自己……從此以後孤獨將永遠陪伴自己,不會再有心靈的感應,當自己孤獨的時候安慰自己,當自己失意的時候鼓勵自己;不會再有人在午夜的時候陪自己喝那燒刀子,陪自己瘋狂;不會再有人在自己耳邊嘮叨自己的不是……

  渡船漸行漸遠,突然蕭殺聽到落雪星寒沙啞的嗓音遠遠的送來一句祝福——祝你一路順風!

  蕭殺穩健的身軀在聽到落雪星寒的祝福后居然不住的顫抖,也許他們彼此一直爭鬥不休,也許他們都看不慣對方……只是他們之間那超乎心靈的感應卻讓彼此都不願意失去這樣一個“朋友”。今天,為了那個彼此都想實現的夢,他們選擇了走向彼岸。然而是蒼天作弄嗎?還是命運早已經做了安排?到達彼岸只能是一個人……

  蕭殺突然很想知道落雪星寒為什麼要把這個機會留給自己,他朝矗立在碼頭上的落雪星寒大聲的問道:為什麼你要把機會給了我?

  看着神情有點激動的蕭殺,落雪星寒那心中的不舍感突然變強了。誰不害怕孤獨呢?我不能,你能嗎?也許放棄那所謂的夢想回到現實的社會,他們還可以做一輩子的朋友。只是他們彼此都了解對方,如果讓那青春的激情在歲月的洗磨下變成垂暮的追憶,那將會成為他們一生的遺恨。誰能忍受垂暮之年回憶裡面遺憾的聲聲責難呢?生為男兒人生的許多選擇就不由己了……

  落雪星寒強忍着心中的不舍,臉上懶散的一笑回道:那是因為害怕你那把刀啊!

  聽到如此回道,蕭殺怎麼可能相信?如果說害怕他的刀,那每次跟自己爭執把自己氣得半死雖然自己的刀早已經掛在對方的脖子上,還依然淡然處之。這是那個害怕自己威脅的落雪星寒嗎?

  一陣江風吹來把渡船送遠了,蕭殺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此刻碼頭上的人影已經模糊不清了,聲音再也送不到那麼遠。也許,在將來的某一天他會突然之間明悟那答案,也許,他將帶着這個疑問直到永遠。在他踏上渡船那一刻,答案對他們彼此之間已經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