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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中流年,記取飄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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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遠了,它不再舍遠求近,連帶那些恩怨,消失無形,我只能抓住風中流年,記取一段飄零,而我與她,兩兩相望做不到,念念不忘也做不到,只能做到兩兩相忘。

  ————題記

  喧鬧的城市安靜了,一切在萬家燈火闌珊中漸漸平靜。墨染蒼穹,一個人的時光,就這樣在倚欄杆的蕭索背影中逝去。望着滿天繁星,在看看現實中狼狽的我,原來,我在世間失散太久,已經很難融入現世這個大染缸。落寞,凄清,近乎絕望地唾棄人生,原本人生該是花好月圓,錦繡前程,我竟然過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早已知曉她的離開是必然,可想到自始至終的獨角戲,落幕瞬間還是忍不住淚水決堤。

  一場相聚,幾場離散,青春就這樣周而復始的重複無味的生活。想起昔日邀幾個好友品讀詩書,月下飲酒吟詩,忘乎所以,真的是詩酒趁年華。而今暮然回首,猶如一段殘缺的天籟之音,久久回蕩在耳旁,卻又恍若隔世般遙遠。

  時光遠了,生生把我們分散太久,我是還會再愛,可惜不再是你,分離太久,連時光都對這段往事模糊了,故事就這樣擱淺在,分別那個秋天。初見時天旋地轉,再見時波瀾不驚,這就是愛情,時間催着我們馬不停蹄的成長,日臻完善對事,對人、對事、對情的種種變遷領悟。

  成長帶來的不僅僅是對年少輕狂的鉛華洗盡,也讓我不再擁有少年情懷,我學會了淡然的面對很多人,很多事,曾有過近乎絕情的淡然,我自詡清高,也難免對感情錙銖必較。有人看來這是一種改變,如草木榮枯的改變,是定數。

  真的很不想長大,對人世間一直有抵觸心理,一直想斷了紅塵心。世間的人多是錦上添花,雪中送炭的少之又少,幸而,有文字陪伴,它總是能將悲傷無限放大,把快樂斂藏,至少慰藉了我的心靈。

  可擺在眼前的現實就是真的長大了,漸漸的懂得人世間能感同身受的人太多,能同舟共濟、相濡以沫的太少;推波助瀾、火上澆油的太多,噓寒問暖的太少。

  面對突如其來的幾近跨越式的成長,有時候心理上的壓抑如潮水捲來般猝不及防,面對熟稔的人事,也會感嘆時光流逝沖刷帶來的毀滅性的記憶坍塌,我終究還是被現實傷的面目全非,連微笑都變得吝嗇,儘管內心澎湃着,但一切終歸於暗流涌動。

  想想一生,真的很短,卻又朝朝暮暮重複瑣碎煩心事,有些事反覆做的多了,是會厭惡的。但又卻對某些事不厭其煩,焚香、磨墨、煮酒、品茶、讀書、寫字。

  很多人都會想一個問題,我是喜聚不喜散,還是喜散不喜聚?時間久了,答案漸漸清晰,如果修為足夠了,那麼人性骨子裡還是喜聚不喜散的,生而為人,就該愛自己,聚而歡,散而悲。

  陌上行走,細雨紛飛的季節一如當年,淋濕了衣衫,也淋濕了一顆燥熱的心。

  如果,生命不曾有遇見,也不會有那麼多的悲劇。可是,生命中根本就沒有如果,今年枝上花不接去年果,眼睜睜看着一切絢爛開始,又歸於死寂。

  這個年紀,擁有的只是無病呻吟,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以一種自以為是的心態,用僅有的才情將悲傷無限放大,我也不例外,閑暇時輕吟“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可終究不願念出“不如憐取眼前人”,我知緣分可遇不可求,所以更樂意的是看別人的故事。

  我是凡夫俗子,食人間煙火,所追求不外乎歲月靜好,平淡流年。人生韶華時光匆匆幾十年,沒有誰能接受歲月給予的顛覆性的快樂毀滅。所以,我愛自己勝於任何人,不能讓自己在孤獨中死去,我寧願選擇自戀,拋棄自卑,我愛自己,讓自己快樂!

  愛若無心,縱使歲月給予你閉月羞花之貌,我也能自持清醒,耐得住繁華,守得住寂寞;愛若不深,即使經歷了滄海桑田,海枯石爛,我也能賜讓你花自凋零水自流,孤芳自賞的下場。

  年歲漸長,終歸讓心心念念的過往沉入心湖,枯木逢春猶再發,一切又將重新開始,一段充滿未知、無奈的前路總會是一個人走下去。

  細雨紛飛,有風的日子,我安靜在雨中徜徉,淋漓盡致發泄着多年的積鬱,我還是熱愛生活的。有愛的日子,我微笑視之,無愛的日子,我淡然處之。那些纏綿悱惻的過往,被時光掩埋在深深的心底,被風吹散,散落在尋常巷陌,風居住的街道,曾記得,你來過,你走了。

  我醒了,人生一夢,遺失的,不必去找尋,更不必拾起,所有的最後都交付給了時光,換取成長的徹悟,還有那不堪的往事。遺忘的不必去記起,記住的不必深記,走過的,歲月會記得,而我們,不過是一廂情願,徒勞無功而已。宿命安排我們如此,沒有前因,更沒有後果,自己又何必去在乎過程,是傷是痛,是苦是累呢?

  浪花陶盡,故事裡的英雄早已隨着歷史煙雲吹散,總有人為一場夢,跋山涉水而去。世間萬事萬物幻化皆如泡影,秦淮河岸,昔日繁華漸退,迷失在幻境中的人,又如何走出?後庭舊曲,弦音誰解?

  飄搖浮沉,人世百代,原來沒有什麼永恆,多年後,無論你是沙場英雄,還是花間詞客,終究成為了漁樵笑談。隨風逝去的流年,如柳絮紛飛,浮萍飄零,原來,我所記得的僅僅是半世飄零,原來,我所懷念的時光時光早已悄然逝去。

  庭院里,我閉眼養神,微風吹亂書卷,輕拾一瞥,輕聲嘆:“半世浮萍隨逝水,一宵冷雨葬名花”。

  下一刻我還在問:“愛轉角,下一個會遇到誰”?原來,我還是熱愛煙火人間,我還能敞開心扉接受新的事、新的人,微笑向暖,靜守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