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驚醒。
夢見一口棺材。
夢裡自己在散步,遊走。走着走着,到了一片收割后的麥地。
麥地圍着一群人,他們頭戴白條,哭喊着為中間的死者送走。我走上前,走上前。
看清了,終於看清后。猛然一驚,是我!躺在棺材里的竟然是我!
張開的嘴唇,是白生生的被稱為牙齒的骨頭。
還好醒了。透了口氣,心撲撲地直跳。窗戶縫透進來的星光,讓我知道我還在床上。
也許每個人都有對黑暗的可怖回憶,尤其在一個噩夢醒后。
我在想,屋角的暗處是否一直都蹲着不為人知的死神。歪嘴怪笑,等着某時趁人不備,拽住人手,拉去遠方。
這黑暗讓人看不見自己,我很多時候很不放心,將自己的身體交給未知的恐怖。
害怕什麼?
黑暗隱約處猛然竄出來的黑影?
噩夢睜眼后貼臉的空洞骷髏眼?
還是一人獨處時背後突然伸出來的帶血斷手?
可能答案就是對死的本能恐懼。
生是鏡前,死是鏡后。生的人總想窺視鏡后的死。未知的不確定就讓人恐懼。
有些人說看透死,可能也只是讀懂生。
鏡前的人努力張望,看清的也僅是鏡前生的自己。對鏡后的異度空間其實未見一影。
那麼生死觀,其實多半也就是人生觀了。
那麼一切一切就必然轉歸到那句古老的長了白鬍子的問題:“如果明天就會死,你能接受嗎?”
回答不了。偏要回答,可能也僅是回答后的無奈吧。
感謝生命,我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