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鴨子”是一種常見的水禽,一般體型較小,短頸,短腿,趾有蹼,灰褐色的羽毛,堅硬的角質化的嘴巴,據說因其“呷呷”的叫聲而得名。或許有人會說,“鴨子”不過是司空見慣的自然一物而已,怎能和高深的文化搭上邊呢?其實,文化就是人化,人化反過來就是化人,也即教育人。文化有雅俗之分,而雅與俗卻沒有天然的鴻溝。文化來源於生活,反映生活,並對生活具有反作用。“鴨子”也正是如此。
“鴨子”有着天然的游泳條件。“鴨子戲水”絕對是一道優美的風景。清澈的湖面,漂浮的鴨子就像一隻小船,兩隻紅色的腳蹼不停地在碧水中划動,好比兩條船槳,盪起的漣漪猶如畫弧般的傳向遠方;豐滿而富態的身子穩穩地端坐在水面之上,胸脯挺得高高的,搖頭晃腦,不時瞭望,神氣十足的樣子,儼然是一位視察水域的船長。所以“鴨子戲水”便成為人們生活中嚮往的一種自由靈活不受約束的狀態描寫。
水中抖動的“鴨子”更是精彩。雙腳倒立,翅膀張開,整個身子猛烈地扎如水中,濺起的水花在空中綻放,好像一顆顆晶瑩的珍珠閃光發亮。小鴨子天性愛玩,把頭深深地埋在水裡,左顧右盼,很長時間不出;猛地一出,舞動着雙翅“呷呷”的叫上兩聲,似乎是在炫耀。“水過鴨背”一點也不沾,常用來比喻事過之後沒有留下絲毫痕迹。
“鴨子”水上功夫確實了得,但飛行技能則相形見絀。據說明朝時有位秀才自恃才高,想借“牛跑驢跑跑不過馬,雞飛鴨飛飛不過鷹”的對聯來諷刺大才子解縉,當然沒有也不會得逞。只不過我們由此可以看出,鴨雖然是禽類,卻飛不高。要說“鴨子”本來都是會游泳的,但有些“鴨子”由於陸上飼養,不讓其下水,這種鴨子變成了名副其實的“旱鴨子”。“旱鴨子”一詞,現在通常用來指那些從未沒下過水或不會游泳的人。
“鴨子”不但飛不高,而且走起路來,一搖一擺,不急不慢,一副既穩重又令人可笑的樣子。人們把這種走起路來步行緩慢的方式稱作“鵝行鴨步”或“鴨步鵝行”。人們還常常戲稱那些獃頭獃腦的人為“笨鴨子”,若要論起水性來,鴨子絕對是一流的。有些人好拿自己的長處和別人的短處比,可能成了一種習慣。“鴨子”在古書上大多叫“鶩”,有一個成語“趨之若鶩”,就形象地比喻很多人像鴨子一樣成群結隊跑着去爭搶追逐某些事物,明顯帶有厭惡和看不慣的貶義。
說來也怪。“鴨子”擅長鳧水,走和飛都不是強項。可現實生活中,總是有人要強人所難,逼迫其去做能力達不到的事,我們通常稱其為“趕鴨子上架” 。“鴨子”飛不高或不能飛,卻說“煮熟的鴨子飛了”。自以為十拿九穩,結果卻出乎意料的失敗。失敗一定是有原因的,可最終還是歸咎於鴨子。“鴨子”是飛不遠的,更何況是“煮熟的”。這在道理上說連一點可能性也沒有,之所以這樣說,主要是突出地表現了人們對意外事情發生的驚愕和感慨。
要說文化,絕對不能少了飲食。“鴨子”一身都是寶,國人又很能吃很會吃。所以,古今對“鴨子”的開發花樣很多,鴨頭,鴨脖,鴨翅,鴨腿,鴨蹼,鴨血,鴨脯子,凡是鴨身上有的除了鴨毛和鴨嘴外無所不包。據說連鴨骨熬成湯都是大補,更不要說鴨肉鴨蛋了。雞鴨魚肉,四大葷腥,鴨僅次於雞,排在魚之前,可見人們的喜愛程度。
至於吃法,那更是應有盡有。不用說有最原始的燒烤,也有普通的蒸煮,還有特色的鹵腐,更有什麼鹽水香辣啤酒檸檬稻草土匪紫蘇等,對於我這個普通食客來說,各式風味的品種真是難以想象。我上網一查,好傢夥,光網頁就有五十頁,每頁按二十種計算,足有上千種。人們的想象和創造實在是太偉大了,不能讓你不佩服!
民以食為天,無論什麼時候,“吃”似乎都沒有什麼大毛病。至於吃的道理,還是讓膳食家美食家去講吧,這絕不是我這個普通人所能介紹得了的。我要說的是,“鴨子”在滿足了人們的口欲之後,鴨嘴除了“北京的鴨子——呱呱叫”有點讚譽之外,似乎並不為人所友好。什麼“鴨子的嘴——煮不爛”“鴨子死了——嘴還硬”“鴨子下水——嘴向前”等,多多少少都有諷刺意味。當然諷刺的是人嘴而不是鴨嘴,可吃了人家的肉,喝了人家的湯,還指人罵鴨,也太不夠意思了。
說來說去,生活中不能少了“鴨子”,當然“鴨子”也不能離開人。“鴨子”和人一同豐富了我們的生活,一同豐富了人類文化。在文章即將結束的時候,還是讓我們一起讀一讀蘇東坡的《題惠崇春江晚景》吧。“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蔞蒿滿地蘆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時。” 讀詩賞畫思理,“鴨子”文化確有值得玩味的地方。
“鴨子”文化 標籤:文化苦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