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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蕪田園待歸客

白雲飄飄範文網 編輯:pp958

  閑暇之時,翻閱朋友的最新動態,到處是一片哀怨之聲,一票難求,遠去是列車帶走的是新一年的征途,空間里留下的只剩回家幾天匆匆拍攝的照片,一壟壟梯田,翹檐的吊腳樓,白雪覆蓋的青菜,母親慈顏笑容,遠遠望去,雜草茂盛的田園裡靜靜的期待着你歸來。

  回想過春節回家,中飯後陪父親一起溜達。父親突然說,“反正閑着沒事,陪我順道去看下田土。”沿着泥濘的小道走,左邊是山林,右邊我們家的田地,上面長滿了雜草。父親忍不住走下去用手去清除那些覆蓋在熟土上的雜草,一邊嘆氣道:“多好的土呀,就這樣的浪費了,唉!”,“其實沒有什麼,開年的時候三伯他們要來做的,這田土在你們出去打工后就給他們做的。”“這幾年沒有多少人在家,山林長好了,以前那有這樣好的樹木。”父親仰望着左邊的茂密的山林感慨道。

  走到老屋的時候,寬敞的院壩蔓延到處都是雜草,石頭縫、水泥地上都被青苔覆蓋,屋檐下到處都覆蓋著蜘蛛網,窗台上鋪滿了厚厚的灰塵,房屋四周都被粗壯的樹木和清翠精竹所掩蓋,天台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落葉,自來水管已經被鏽蝕了一半。“才幾年沒有回來,這些都變化這麼大。”父親依在一顆櫻桃樹上,大量着四周,自言自語的感概。那棵被父親扶住的櫻桃樹是我八歲的時候栽下的,剛栽下的時候,它只有一尺左右高,弱不禁風樣子,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而今這棵樹已經高過數米,一兩尺粗。以前這棵樹還在旁邊樹的遮陰下成長,而今它已長大,可以為別人遮風擋雨了。

  這長方形院壩,是我小時候是樂園,小時候沒有玩具、沒有人帶,父母忙於勞做,就叫我們在家看房子,家裡也沒有電視看,當時看電視就像是稀有物品,要到晚上才能收看到僅有的幾個節目。所以白天要牢牢記住父母的話,做一個聽話的孩子,活動範圍只能是院壩中,自娛自樂,等待父母勞作后歸來。一天最興奮的時候就是晚上了,到晚上的時候就可以看電視,那個時候家裡有電視機的並不多。一到晚上就有很多的人到一起看電視,家裡的空間不大,就搬一張桌子放在屋檐下,在把板凳放在院壩里,院壩周圍都大樹,晚上涼風習習,一群人一邊嘮嗑一邊看電視。由於電視機信號是模擬信號,效果十分的差,看的最熱鬧的時候,突然就會中斷,電視機上除了雪花點什麼也沒有。信號中斷後,父親就會趕忙爬上院壩旁邊那棵椿樹上去旋轉電視天線,向左向右,時高時低的轉動來嘗試接受的電視轉播塔的傳播信號。一群人就偎依在電視機前默默的期待着信號的延續,往往持續不了多久又斷了,人們卻痴痴的等待。隨着社會的發展,生活水平的提高,電視機的普及,電視機從黑白變成了彩色,從十四英寸變得越來越大,節目由有限的幾個變成了幾百個,為了看電視串門,幾家人守在一個家看的時代已經不復存在。村子里的人逐漸逐漸的都走出去,熱鬧的村子一下子變得寂寞蕭瑟。

  遠處鴨子撲騰着從水田裡出來,爬上田埂,下到了門前的小溪里去歡騰了,小溪這麼多年仍然一如既往的咕咕流淌着,咕咕的聲音記錄了歲月的痕迹,小溪兩岸的雜草記錄了歲月變遷的興衰。

  就是這條小溪,承載了我的童年,打從記事起,每到風吹柳綠時,家門前的小溪總是率先破冰嘀咕嘀咕的流淌着清澈的河水,透過薄冰可以看見魚兒在冰下歡快的活動了,把手深近水裡,雖然感覺冰冷刺骨,亦能感受到無限的樂趣。這些咕咕溪流被旁邊一條條水渠引進到一壟壟梯田裡。

  夏日,漲水了,就拿着撮箕下河去抓魚,沿着小溪,在草叢中去驅趕魚群,雖然勞活了半天也沒有什麼收穫,卻十分的高興,光着腳丫子踩在冰涼清澈的溪水裡,整個夏天都感覺涼爽快樂。特別是三五幾個夥伴在一起,就不再滿足於這清淺的小溪了,熱起來的時候,大伙兒都會到水庫里去游泳嬉戲,廣闊的湖面,和風徐徐,清澈的湖水,歡快的笑聲裊繞在山間雲上。而今,清澈的水庫因被人租去餵魚,每年大量的撒飼料而變的渾濁,岸邊已經長滿了雜草,偶爾有幾處光滑的地方都是釣魚愛好者經常蹲坐的點,緩緩的溪流記錄著點點滴滴的故事。

  歲月流淌,光陰似箭,側首,映入眼帘的是父親兩鬢白髮和佝僂背。曾經還在父親懷裡耍賴撒嬌我,而今吾已近而立之年,從小與父親聚多離少的我,而今和父親已經是聚少離多,每每望着父親斑白的頭髮,心中總是感覺無限的酸楚,這麼多年了,他很少回家。今年回家看見他過去日日夜夜耕種的土地,那些年一直依靠它養活我們的土地,那些田園中不知道揮灑了多少父親的汗水,有多少個日子在那些田園裡勞作,而今人已鬢髮斑白,田園荒蕪,不免讓人心生感慨。

  望着沿着山層層遞增的梯田,這些祖祖輩輩都侍弄的田園,而今卻已經長滿了雜草,這些飄舞的雜草,好像是一幅風景絕倫的畫,更像是一位訴述滄桑變遷的詩人。微風中,這些肥沃的田園,像是一位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卻每天翹首盼歸的母親;也像是一位獨守閨房,臨窗繡花,聽到噠噠的馬蹄聲立刻掀開窗帘等待歸客的待嫁少女。

  為了生活,人們離開了幾輩人生活的田園到沿海去尋找心中的夢,在高樓大廈,人海茫茫,朝九晚五,歌舞昇平,疲倦勞累之後,回到住宿,望着陌生城市璀璨的燈火。想想每天都在陌生的城市中為生活而奔波勞累,偶爾會不會想起家裡的田園快要荒蕪了,吾何時歸?

  “在過兩年,你們不子那麼用錢,我就回來侍弄這些土地。”就在我望着這一壟壟梯田發獃的時候,父親在耳邊自言自語道。

  荒蕪的田園,請你們等着,過兩年了他們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