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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導遊阿龍之三

白雲飄飄範文網 編輯:小景

  那天近黃昏的時候,大家下了旅遊車跟着阿龍走進了一家古香古色,西洋風格的賓館。

  這家賓館,是法國殖民時期建造的一處老賓館。在賓館的大廳里,我從阿龍手中領到房間鑰匙,提着行李和大家沿着雕花走廊,順着紅木樓梯上了二樓。

  我和一個河南遊客找到我們倆的客房,我打開房間門,走進屋裡,順手開開電燈,打眼一瞧,房間里幽暗的光線,把白色的床單給染成了一種淡淡的昏黃色,給人一種挺溫馨感覺。

  我懶洋洋地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休息了一會兒,這才起身和那個河南遊客一起到樓下的餐廳里去吃飯。大家在餐廳吃完晚飯,就自發的三人一組,五人一群,陸陸續續地離開賓館,到街市上玩耍,購物去了。

  晚餐的菜不適合我的口味,只吃了幾個油炸花生米和幾瓣水果,喝了兩瓶冰鎮啤酒,吃完飯肚子有點不舒服,也就沒有什麼興趣去閑逛了。

  我上了樓,在房間里待了一會兒,覺得實在是沒有什麼事可做,一時半會兒又睡不着覺,便鎖上房間門,無精打采地下了樓,在賓館的院子里散步消磨時間。

  阿龍不知道從哪兒弄了輛摩托車,要帶着那個廣東小妮子出去兜風。小妮子的媽媽說什麼也不准她女兒跟着阿龍出去玩。

  那個廣東小妮子,即不說去,也不說不去。阿龍拉着她的手讓她坐到摩托車的后坐位上,她就乖乖地叉開雙腿坐上去。她媽媽拽着她的胳膊把她給扯下來,她就站在摩托車旁邊,一動不動地看着阿龍,一聲不吭地在那兒傻站着。

  我站在一邊看了好大一會兒,感覺着挺好笑,又氣得慌,便走上前去對阿龍說:“你這個人怎麼這個樣!她媽媽不喜歡女兒跟着你出去玩,你硬拉扯人家一個小姑娘幹什麼!想出去玩你就玩你地去唄。走吧,走吧,小夥子,趕快走吧!別在這兒煩人啦!”

  阿龍理直氣壯地衝著我大聲地喊叫道:“我又不是喊她出去玩,我喊她女兒,關她什麼事啊!真是多餘的。”

  阿龍朝着我喊叫完就氣呼呼地發動起摩托車,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地轉身騎上摩托車,一加油門衝出賓館院子大門,一溜煙地穿到馬路上去了。

  那個廣東小妮子的媽媽看着阿龍走了之後,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轉過身朝我很不自然地笑着說:“謝謝你啦!替我解了圍。這個阿龍怎麼一點也不懂得咱們中國人的禮節,這樣的國際導遊,還真是少見!”

  那個廣東小妮子的媽媽朝我說完這幾句話,扭過頭去沒好氣地衝著她女兒咋呼道:“看什麼看!還不趕快跟我回去休息。死丫頭,氣死我啦!”她咋呼完女兒,轉過身子朝着賓館大門方向走去。

  那個廣東小妮子的一雙眼睛,在她媽媽和我說話的時候,始終都沒有離開阿龍騎着摩托車穿出去的那個方向。她媽媽已經走遠了,她這才好像是回過神來,很不情願地挪動着雙腳,慢騰騰地往賓館大門的方向走去。她走了幾步路,突然回過身子,舉起一隻胳膊,朝我揮舞着手臂,笑嘻嘻地來了一句:“拜拜!”她朝着我喊完這句話,猛地一下轉過身子,撒開兩條短粗的白腿,朝着賓館大門一陣風地跑了過去。

  我笑呵呵地站在那兒尋思着,這個不知深淺的小丫頭片子,原來是個二百五!怪不得阿龍的幾盒綠豆糕就把她的心給偷走了。看起來窮養兒子富養女的古訓,說得還真是挺有道理的。

  唉!別說這麼一個年紀輕輕的,還沒有見過多大世面的小姑娘傻兒呱唧的不通個四六,不知道個好歹。現在這個社會上有一些讓人們從外貌上看起來挺聰明的女人,也是沒有什麼思想的。有些女人為了貪圖物質享受,出賣肉體,出賣靈魂,自甘墮落,什麼缺德的事她們都敢去做,就拿我們公司那個郝源源來說吧。

  徐娘半老的郝源源,一天到晚濃妝艷抹,一張瓜子臉蛋塗抹得像個舞台上的妖戲子。冬天打扮得露着大腿根給人們看,就不要說夏天她是怎麼個打扮法了。她的打扮和身條確實是挺性感,性感得就像都市街上的那些野雞。

  郝源源平時有事沒事就喜歡向別人炫耀自己會打扮,會化妝,整天驕傲自己長得漂亮,到哪兒去都能惹起一些女人的忌妒,撩起一些男人的追逐。她特別喜歡到處去和人家窮白活,誰誰誰,怎麼怎麼追求她了,整天把自己看成是娛樂圈的女王。

  豈不知,郝源源在一些熟人的心目中,早就成了街道邊上的一堆臭狗屎。可這話又說過來了,別管是誰,當你第一眼看到郝源源的時候,誰也不會說她是孩子的媽媽。她長的有點像香港電視劇天龍八部里那個漂亮的小阿紫,只是她的內心世界比那個小阿紫可邪乎得多了。

  我聽一些人說,郝源源的母親就是越南人,是個三流歌妓,在文革期間偷渡到中國來的。

  郝源源是個早熟的女孩子,十五六歲的時候,連初中都沒讀完,就讓她未來的老公公安排在園林處上了班。工作之後,沒有出過什麼苦力,一直蹲在辦公室里打雜。打了幾年雜,自然而然地就打成了一個辦公室副主任。

  郝源源從來不會思考什麼業務問題,更不清楚什麼是ABC、代數、幾何。她平時聽不懂人話不說,就連一般的文學作品也看不明白。你別看她的精神品格低俗,沒有什麼文化,可她腦子裡掙錢的歪點子實在是不少,尤其是玩弄男人的感情,籠絡男人口袋裡金錢的本領,就連社會上那些經驗豐富的老鴇子也得望洋興嘆。

  郝源源一天到晚風風流流,褲腰帶鬆鬆垮垮,閑着沒事就把同事勾一勾,給上司送送秋波。給上司送秋波,賣弄風騷的絕活兒,起初還是從她現任的老婆婆身上學來的,只不過是經過她這幾年勾引男人,戲弄男人的親身實踐,已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郝源源只要遇到腰包里有錢的男人,她是絕對不會放過的。什麼老公公、大伯哥、二叔三大爺的,只要你有權力,有金錢,你遇到了她,就得多多少少地給她流點汗,流點血,留下一些鈔票給她花花。她可不管你是什麼真情假意,假意真情,有緣無份,有份無緣,屋裡屋外,床上床下,山坡上,樹林里,只要她高興了,就跟你逢場作戲,隨興而來,盡性而散。

  郝源源滿肚子里都是花花腸子,滿腦子裡都是弄錢的道道,全身都散發著腥臊的氣味,還每天感覺着自己的生活挺出色,洋洋得意地四處蹦蹦達達,哼哼唧唧地叫春,叫春叫得她老公公看見她都趕快躲開她這個無法無天,不知廉恥的小妖精。

  第二天早上,我們這些遊客在河內逛了一上午的風景名勝景點,下午聽了聽越南人的歌舞戲。我不懂越南語言,一點也聽不懂那些越南演員都唱了些什麼玩意兒,只是坐在那兒獃獃地欣賞着越南美女,飽了飽眼福,心情還算是挺不錯。

  晚上吃完飯之後,我隨着幾個遊客在賓館附近的街市上漫無目標地散了一會兒步,走着走着,就覺得沒有什麼意思了,特別是街市上那些拉客的妓女,時不時地就跑過來用半生不熟的漢語挑逗我們,糾纏我們,弄得我很反感,心裡尋思着,這些妓女怎麼會把我們都當嫖客了呢,真是豈有其理,這算是什麼事呀!我悶悶不樂地獨自返回賓館。開開房門,進了房間,坐在沙發上喝了幾杯茶,便站起身從皮包里找出筆和筆記本,寫了一首小詩聊以自慰。

  紅土紅木紅河水,米粉麵包綠豆糕。

  男女老少人清秀,腳穿拖鞋頭戴帽。

  民族歌舞木偶戲,醉在異國放聲笑。

  海上桂林神仙痴,世間溶洞不再聊。

  我躺在床上反覆地吟詠着這首小詩,吟詠了幾遍,覺得沒有什麼意境,心裡也空洞洞的,就尋思着還是看看電視解解悶再說吧。腦子轉悠到這兒,就隨手打開電視機,找了幾個頻道,可沒有一個頻道的節目是能看懂的,就耐着性子找了個唱歌跳舞的電視節目。心想,聽不懂美女們說什麼,唱什麼,那就看着她們的面目表情和肢體語言琢磨着玩吧,什麼時候琢磨困了就睡覺。

  大概是越南時間二十三點來鍾吧,和我同屋住的那個中國河南省的遊客回來了。他一進屋門就興奮地跟我嘮叨,說他們三個人跟着阿龍出去玩了,阿龍那個小子挺仗義的,不騙人,回扣要得也不多。

  我靠在床頭上看了他一眼,朝着他談談地笑了笑,沒搭腔。他看我沒有什麼反應,就一屁股坐在他的床頭上,口無遮攔,吐沫星子滿天飛舞,顛三倒四地跟我又說了一通話之後,我方才算是弄明白了,原來今天晚上阿龍領着他們幾個人到妓院去嘗了嘗越南女人的滋味。

  那個河南遊客跟我所講的那一些話,不外也就是那家妓院里的妓女都很年青,臉盤長得都很漂亮、身材都很苗條。他說他進了房間,往床上一躺,不需要什麼語言溝通,那兩個妓女就知道怎麼做,什麼清理後花園、打飛機、射雙燕之類的……

  我聽着聽着,後來實在是聽膩歪了,便沒好氣地一下子轉過頭去,不再聽他胡說八道了。我背對着那個河南遊客,聽見他一邊脫衣服,嘴裡還一邊哼哼着:“小姑娘美呀,小姑娘浪,小姑娘讓我抱上了炕……”他一面哼哼着小曲一邊溜進浴室,去洗他那一身臊味去了。他洗完澡回到卧室,坐在床上,不哼不哈地抽了一根香煙,關上電視,閉上燈,就躺在床上休息了。

  我心裡尋思着,這個傢伙可能累了吧,怎麼說都五十多歲的人了,干那種不要臉的事,不累那是假的。果然,只一會兒的工夫,我就聽見他打起了春雷般的呼嚕聲。這個傢伙睡著了,可我卻讓他給攪和的一時半會兒睡不着覺了,只好躺在床上瞪着一雙眼睛,看着黑糊糊的天花板,把這個傢伙的呼嚕聲,當作越南的民間小調來聽了。

  “犧牲兩代少女,發展越南市場經濟。”這是什麼鬼論調啊!我看也只有阿龍這樣的壞東西才會說出這樣的屁話。一個青年大學生,一個國際導遊,竟然為了幾個臭錢去當皮條客,去出賣人格,出賣國格。我真懷疑阿龍還有沒有人性,還有沒有靈魂。

  前兩年我到南韓,日本去旅遊,也聽別人說過,全世界各地都有專門做這種生意的人渣,哪個國家都有這種民族敗類。只不過是這回在越南讓我親耳聽到了和自己同住一間屋的同胞,讓一個外國青年人領着去嫖妓,一時在情感上、心理上接受不了,也就難免生了一肚子閑氣。

  第二天早上,我第一眼看到阿龍,心裡就有種無名火往上串。我一聽見他說話就噁心,就想吐,就想走上前去給他兩個耳光子解解氣。

  阿龍敗壞了我的旅遊情趣,那兩天我玩的不怎麼開心。越南的菜不適合我的口味,除了紅燒肉和海鮮,幾乎什麼菜肴都有一種怪怪的味道。那兩天,到了吃飯的時候,只要進了酒店,我的胃裡就翻騰得難受。火龍果、山株、椰子等等亞熱帶水果,我又吃不慣,每天只好吃點香蕉,吃點花生米,喝瓶啤酒充充饑。幸虧在越南前後待了不到十天,如果再繼續待幾天的話,真會把我給餓病的。

  心情不好,胃口不好,能玩出什麼情趣來。回想起在越南的那幾天的經歷,也只有在下龍灣的那一天,我的遊興還算是挺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