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越南過教師節
黑龍江高萬紅
沒有到越南之前，我始科認為每年的9月10日是全球的老師們大喜的日子，我一直把教師節想象成和“五一”勞動節、“六一”兒童節一樣，全世界每個角落都在同一天為教師過的節日。兩年前一次越南之行，我才發現自己的孤陋寡聞。
2009年休假期間和雲南的朋友相邀從廣西出境，到越南當了一把“驢友”，5天的時間雙腳“涉獵”了芒街、下龍灣和河內。在河內正好趕上一年一度越南的教師節，我這個“老外”在異國他鄉深刻體會到了越南這個國度尊師重教的傳統。在河內我同為自越南國家大學外語學院、河內師範大學的30多名學生共渡了這個節日，2009年11月20日對我而言終生難忘。
來到河內是我到越南旅遊的第3天。汽車一路顛簸駛進河內市區已經是北京時間下午3點多了，因為北京與河內時差相隔一個小時，那幾天里也引出許多趣事。我們住宿在河內賓館，賓館的對面就是河內廣場，其實說是廣場感覺並不很大，可以認為是城市街道一塊大綠地而已。這些年隨着越南經濟的快速發展，到越南河內等地的國際遊客日益增多，導遊阿華說，現在河內市的星級賓館嚴重不足，旅遊旺季時無法向超過一半的遊客提供住宿。
在河內賓館安頓下來，已經是越南時間我上8點多了，我一個人離開賓館漫無目的在街閑逛。就在剛才，導遊阿華一到河內便拋下我們這些遊客，去約會他還在上大學的“小情人”去了，臨走時生硬地扔下一句話，“你們不要隨便出去走啊，河內晚上很亂的！”。當時，心裡生了一肚子悶氣，感覺他話語缺乏友好。不過後來事實證明，我和阿華成了“真正的朋友”。
走出賓館前，同旅遊團的驢友告訴我，在賓館總台有一位“美女”級的女大學生，漢語說的十分地道，他們約她做嚮導在附近走走，可是都被她“婉言”拒絕了。我想我也別去碰這個“釘子”，但是臨同賓館之前我還是設法找到了這位會講漢語的女大學生。
我問，如果我出了賓館這附近哪裡會好玩一些？
她給我畫了張圖標明方向，告訴我，往這裡走過一條街，再左拐過幾條街就是河內一個有名的市場。
我按着她親手繪出的“地圖”，很順利找到這個大市場，其實這裡和我們中國的夜市差不多，就如同我在老家時晚飯後出門逛街購物，到大排檔約三二個朋友喝些啤酒一樣，沒有身處異國的感覺。這時我突然眼前一亮，在不遠處賣鮮花的攤位前，我看到了一個婷婷玉立的越南少女，正手捧一束鮮花。此時她也看到了，十分友好地和我點點頭。我走這去，我說，“這花很漂亮啊！”
她告訴我，“這花是送給我媽媽的！”
“噢？”我有些差異，“你媽媽也和你一起到這裡來了？”
“沒有的！”她笑了，“你可以和我一起過去看看嗎？她在那邊不遠。”
於是我伸出手，想要替她拿着她手中的那束鮮花，她猶豫一下，還是把花遞給了我。我們在石板道上邊走邊聊，這時我才知道，這個女孩叫阮氏翠，是越南國家大學外語學院中文系的學生，她每天利用休息時間到出來打工，有時也到她“媽媽”開辦的漢語辦客串一下老師。
我這才知道，她的“媽媽”在這條街上開辦了一個漢語班，她也並不是阮氏翠親媽媽，是阮氏翠對她的親熱的稱呼。
很快我們到了這個簡易的漢語教室。阮氏翠把那束鮮花雙手捧着獻給了她的“媽媽”，這時我才知道，原來今天竟然是越南的“教師節”。教室里還有二三個孩子正在上課，有一個白凈的小男孩主動和我說話，他說，“你好，我可以教你越南話啊，你跟着我讀。Mohaibanbo……，這是1、2、3、4的意思。”
這時阮氏翠問男孩說，“你說越南話的pao，是漢話的什麼意思？”男孩子搖搖頭。
“這不是寄信的意思嗎！”阮氏翠說。
阮氏翠的“媽媽”告訴我，越南深受中國傳統文化影響，在越南除了語言之外，很多風俗習慣跟中國大同小異，越南人的飲食習慣，性格特點和為人處事的態度也跟中國人有很多相似之處，尤其是中國的傳統文化與傳統禮節在越南更是根植的很深。所以，阮氏翠很喜歡中國，她總想有一天能到中國去，她也很嚮往將來能當上一名教漢語的老師。
離開漢語教室，我送阮氏翠回她工作的賓館，然後我又一個人出去逛街，同團的驢友們都很詫異地看着我們。
這時是越南時間晚上10點。我一個人來到賓館不遠處的廣場，剛才還冷清的廣場不知道什麼時候熱鬧起來。廣場30多人圍成一個大圈子，中間有幾個越南美女和帥哥在唱歌跳舞。我站在一旁看起熱鬧，突然一個短髮女孩主動向我走了過來，她說了幾句越南話，我搖搖頭。
我操着我的不過關的英語告訴她，“I`mfromChina，Icanspeakchinese！”
這時她突然說起了英語，但對我而言，這就是“對牛彈琴”，我感覺臉和脖子瞬間滾燙。
忽然我想起阮氏翠，我怎麼不去向她求援呢！我頭也不轉向賓館飛奔過去，在賓館門口我停住了，因為晚上她回絕了同行所有人當嚮導的請求，可是我回頭看到廣場那裡剛才搭話的女孩還在人群外站着，我硬着頭皮走到賓館總台。阮氏翠正好和兩個男服務生在總台說話，見我走過來，她依舊沖我笑了笑。
我跟阮氏翠說，我可以麻煩你做我的翻譯嗎？我在廣場有人和我說話，可是我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
沒想到的是，阮氏翠立即點頭同意了。
回到廣場，經過阮氏翠翻譯我才知道，眼前這30多個年輕人是河內師範大學的學生，今天是越南的教師節，他們一是來歡慶教師節的，其次今天也是剛剛主動和我搭話的女孩的生日。阮氏翠說，她是想請你和他們一起唱歌跳舞、吃水果。
當時，我突然覺得非常感動，自己遠離家鄉數千公里，在這裡遇到這樣真誠的邀請。
在越南語裡面也有“尊師重道”這一詞，不是意譯，而是音譯詞，意思跟我們中文的一樣。
我問阮氏翠，她過生日我得給她買什麼禮物啊？
阮氏翟說，那你也去買鮮花吧，在越南朋友之間經常互贈鮮花的。
阮氏翠帶我到她剛剛買鮮花的攤位，幫我挑選了一束十分漂亮的鮮花。我讓賣花的女孩寫了張祝福卡，插在花束中間，上面寫着，“教師節快樂！生日快樂！”
那個夜晚在河內，我和一群將要畢業成為教師的大學生們，玩的興高采烈，我們投入真正的感情，我們唱歌，我們跳舞，我悄悄流下了眼淚。儘管我們語言不通，但是越中友好的感情是相通的。我給他們唱中文的俄羅斯歌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喀秋莎》，他們給我唱越南的歌曲《胡志明爺爺》。
時間很快就到凌晨，我同阮氏翠和這群大學生們道別，今天過生日的女孩提出所有的人都合個影吧。我和手捧鮮花的女孩站在第一排中間，突然女孩用英語說了句，“Iliveyou！”。
眾人一陣大笑，此時響起了掌聲，身邊的美女帥哥們不約而同地喊了起來，“Iliveyou！”
我和阮氏翠向大學生們揮手，臨別時他們給我留下地址，請我第二天去他們的大學參觀。
離開廣場，我對阮氏翠說，“今天是越南的教師節，雖在現在很晚了，我想請你吃頓飯吧，因為有一天你也成為一名老師，這也算是我提前的祝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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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萬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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