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走着，路燈有些昏黃，在樹較多的地方，斑駁得有些看不清路面。還好這路面這些天來，被這一夜吹個不停的黑風，掃得乾乾淨淨，匆匆走過的幾個人，用帽子還有黑的，也可能是與黑沾點邊的圍脖，裹得嚴嚴實實，想要打聲招呼，恐認錯了人，索性自已也將頭向樹起的衣領里縮矮一點。
這冬天的日子也不知還要多久，只感覺已經很長了。那天你和我說起，你喜歡在冬天裡去看江河，這時人很少，河灘也會幹凈許多。你有時會沿着那江堤一直走下去，看這個冬天裡還有多少夏天的痕迹，你喜歡用手去觸摸那水留下的一層層印痕。你喜歡看着它們去想像那一次次從這奔涌而去的江水，卻不會想起那江水裡一堆堆的污穢東西。你說你不光是一個愛美的，更是一個幻想美的人，你會將那江水，想像得奔騰而壯觀，甚至還可能就像這冬天的一樣，是清灰色的，只在微風吹過時，泛起點點浪花。
你也會在那某處河灘蹲下，將手埋進那些細得像精磨過的灰沙里，你說它們來自很遠很遠的地方，像你一樣，也是這座城市裡的遊歷者，也許只在這裡度過這個冬天，最多也就挨過下個春天。它們走的時候，很悄然，沒有人會知道，只藉著那奔涌的流水，一起身就離開，不用去想什麼，也不用顧戀什麼。像那風輕輕吹拂過花草，不悲惜也不眷戀。你當然也會在這江邊，想起你那遠在天邊的人和事。高興時也會哼唱幾句，也可能對着那匆匆而過的江水，還有那一刻也沒有打算要停下的般只，吼上幾聲，雖然沒有一個人會關注，可你也不在乎，因為你愛的只是這自由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