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有佳人,
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
再顧傾人國。
——題記
我一直拒絕了解馬嵬,我想我是不會去馬嵬的。
我固執的認為馬嵬的天空沒有太陽,一路的泥濘,甚至沒有一棵樹,沒有一朵花,沒有一彎水,沒有一坨山。我知道我沒有理由給它這樣的詛咒,但是我不想驚恐的知道,那裡春暖花開、鳥語鶯啼。
有時候想馬嵬真無賴,它就那樣乘人之危的霸有紅顏,絕世之紅顏;也許它很善良,收容沒有歸路的貴妃。但無論如何玉環都是寂寞的,深埋於馬嵬的泥濘中,嘔啞嘲哳會驚破《霓裳羽衣》;就算蜀地的樂師能演奏出《雨霖鈴》,但關山難越,還是音容兩渺茫。
我不知道當時的花鈿委地是否真的無人收,但是馬嵬應該下雨了,從此就一直下至今天,那裡沒有唐明皇的眼淚。我毫不懷疑玄宗的眼淚的真誠性,只是這裡不需要他的眼淚,也享樂過了,也許也恩愛過了,那就讓它過去吧!因為楊玉環不屬於他。
雲鬢花顏、凝脂雪膚,那是天地之尤物。只是在她該來時來,改去時去,這裡沒有對錯,也沒有虧欠,只有際遇。當玉環垂淚於牡丹花下時,就開始了她的宿命,也是所有紅顏的宿命。沒有帝王的財富,怎能襯托起紅顏花開爛漫呢。這裡恨也罷,怨也罷,愛也罷,樂也罷,畢竟紅顏不能養在深閨,那就暴斂天物。
都說,紅顏薄命,但是畢竟“天生麗質難自棄”,沒有紅顏真的願意放棄薄命。就像梨花不能拒絕帶雨,紅顏無法拒絕生命的輝煌,無論這種輝煌的代價是什麼。當然世界是公平的,令人殘酷的公平,紅顏不可老去,也就註定會寂寞。當香消玉殞來臨時,只能決絕的離去,哪怕此時紅顏仍如花。
紅顏不老,只是機緣難得,所以在紅顏的歷史里,所有的男人都是陪襯,任你帝王還是貴胄;任你付出生命還是傾盡財產。沉寂的史書,成就不了真正的歷史,江山可以移代,紅顏才千年難求,所以不愛江山愛美人,也是一種機遇。在時空的隧道里,紅顏絢爛的生命一直怒放,文人不會放棄詠嘆;百姓不會丟棄傳承 。
沒見不老江山,只有紅顏如故。
其實,江山易得,紅顏難求。
山有榛,隰有苓。雲誰之思?西方美人。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
-- --《國風·邶風·簡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