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靜的在沙灘上漫步,海風輕輕地拂過面龐,撩起了我飄零的髮絲。回首身後,一串串長長的腳印,海浪沖刷着,漸漸失去蹤跡,彷彿在一直伸,一直伸到那山腳下,直到那海的邊緣,直道那天的盡頭……
    夕陽灑下的餘暉,染紅了天,映紅了海。幾隻海鷗高聲地鳴叫着,我不知道這是興奮還是憂傷。
    上帝告訴我那迷茫的心,這一切很美!
    我的生命之舟已經失去了方向,此時,我只能相信上帝,因為我想不出上帝為何要欺騙我這個弱小的生靈。
    我努力讓自己相信這世界還很美麗,但剎那間,空氣中充滿了血腥味。眼前的海已經不像是被夕陽染映,它的紅不是外界地“恩賜”,而事真實地存在,那事多少無辜生靈流的血匯成的血海啊!從這一刻起,我只相信自己。
    我開始回憶,回憶那段被自然抹去的世界的過去——
曾幾何時,我們的家園山清水秀。從猿到人的進化中,戰爭已經在寧靜的土地上打響;隨着時代的變遷,科技的發展,地球已經變得機械化,世界彷彿在被無數齒輪所支配運轉;終於,我們見到了外星人,他們居然和地球人長得一模一樣。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一場星球大戰開始了。
    回憶到此,我的記憶開始殘缺不全,腦海里的情景就如幻燈片般閃過:我聽到了海的怒號咆哮,聽到了生物武器的釋放,聽到了編製電腦病毒事鍵盤地敲打聲;我看見大地屍橫遍野;我嗅到有屍體腐爛的氣息……
想到這裡,我的腦袋開始劇烈的疼痛,終於昏睡過去。朦朧中,一個聲音告訴我:“你是這時間唯一的倖存者。”
    當我醒來時,我依舊在那沙灘上,只是現在是晚上。慘白的月光下,沙灘像一片銀色的墳場。夜很靜,靜得讓人毛骨悚然。我覺得活着好累,我想嘗試死亡的滋味,既然活着是負罪是痛苦,死了何嘗不是一種解脫呢?
也許死亡對我來說已經並不可怕,它失去了意義。死可能就像出生一樣吧!我想。“你是這時間唯一的倖存者。”這句話又在我耳邊出現。於是我陷入了深思。
為什麼?為什麼我是唯一的倖存者?倖存?為什麼是倖存?唯一?難道這世上真的只有我活下來?其他人……
    帶着一連串的問題,我做出了一個重大決定,我不去死了!
如果這時有個會說話的,他或她一準會說我是個白痴,但在這種情況下,我只能用這種方法安慰自己了。接下來,我又說了句傻話:“誰說我是世上的唯一?我不是還有影子陪着自己嗎?按‘理’說來,影子夜是一個人吧!”
    於是,按照我的重大發現,世上又多了一個人——倖存者的影子。這裡就先稱它為影吧!
    天亮了,我和影開始了征途。我們都不知道要到哪裡去或是尋找什麼,只是漫無目的地走。居然也不知道什麼是餓了!
不知過了多久:幾天、幾個月還是幾年,我開始厭倦了這種寂靜無聲的生活,整天對着一言不發的影,我再次感到絕望了。
    我生出了一個奇怪的念頭:“如果能到地底下去,那就好了!接着,所有的東西和我們一起等待。
    許久,地殼開始大運動,地上裂開一條挺寬的縫,我和影掉了進去。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又發現床在一間漂亮的屋子裡,才恍悟:我在一個人的家裡。看看房間的布置,好像時20世紀90年代末的擺設。
    醒來好半天,我知道自己已到了地下。又看看現在的處境,原來世上還有人啊!在床上坐了一天,不見有人來,於是就徑自走出了這個不屬於我的家。
    我和影來到街上,這裡燈火輝煌,車水馬龍。這時,我十分高興,因為我看到了認,而且是許許多多的認。我和影跳起了舞,畢竟,這種喜悅無法用言語表達,或者,我已經不會說話了。
    但是,不一會兒,我就發現了事情的歧異,我和影的瘋狂並沒有吸引路人不解的目光。在這個時代,這是多麼不可思議呀!我想。但馬上,我明白了其中的原由。
    我和影正在過馬路,一輛法拉利突然闖紅燈疾速向我駛來,我想跑,可我的腳就像被釘子釘住了,動不了。我想:這回我死定了,不過要連累影了。可奇怪的是,我沒死,真的沒死,車子穿過了我的身體。原來,我並不存在在這個世界上啊!
    之後,我們來到了一家飯店,看見那一桌桌美味佳肴,我卻一口也不動心,算一算,自己不知道多少個年頭沒吃過東西了。不知不覺地,我走進了廚房,看見了那些在菜板上切好的生肉,我忽然覺得噁心,彷彿有回到了當初,那個戰火硝煙迷漫的世界為了躲避這一切,我拚命地奔跑,跑到了一個海邊,和我當初醒來的地方一模一樣。我大笑着,這回我真的瘋了,經歷了這麼多,最後我又回到了起點。
    笑聲把我的肢體掩蓋,這回我真的死了。不過也許,我早就死了,只是我沒發現罷了!
    我從來不相信這是個夢,因為它的真實讓我無可置疑。我從起點開始,繞了一圈,到達終點,其實這就是起點。畫了一個圓,也為生命畫上句號。
    人生亦是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