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暴風雨之前的海洋,
我多麼羨慕海中的波浪,
奔騰起伏,擁涌而來,……
——《葉甫蓋尼.奧涅金》
童年的夢是藍色的,夢見自己是一條小魚,在無邊無際的大海中盡情嬉戲,夢見碧藍的海水是自己的紗裙,飄飄洒洒融進海天交界處。
曾經聽人說過,黃海的月兒很美,清輝如夢。也曾聽人說過,月下的黃海很美,朦朧如夢。於是,我便常常竭力想象這黃海的月和月下的黃海的醉人風姿。就在我五歲那年的盛夏,媽媽帶我來到黃海邊,我才真真正正見到了朝思暮想的大海,圓了那個藍色的夢。
帶着咸腥味兒的海浪張開雙臂呼嘯着狂歡着向我奔來,節奏感極強的潮水聲如激昂澎湃的交響樂,我被這磅礴氣勢震驚了,甩掉鞋子,急切奔向海洋,感受她的呼吸,在層層浪花中歡呼雀躍。漲潮了,洶湧的潮水,後浪推前浪,一排排白花花的潮水簇擁着衝過來,聲似雷霆萬鈞,勢如萬馬奔騰。大海霎時間變成了無邊無際的戰場,海風吹着尖厲的“號角”,海浪似乎是千百個英勇的戰士,向海岸猛烈地進攻着,發出隆隆呼喊。在浩瀚無邊的大海里,蘊藏着多少力量,這茫茫的海水引起多少詩人無限的遐想。
夜幕初垂,清風徐來,天空一碧如洗,好像被清水洗過的藍寶石,傍晚西邊的天上幾縷流雲,這些流雲在落日的映照下轉眼間變成一道淡綠、一道橙黃、一道血紅、一道絳紫,就像美麗的仙女在空中抖動着五彩斑斕的錦緞,大海也被這落日染成了彩色,海風輕輕拂過我的臉頰,此刻的大海是那樣靜謐安詳,間或一隻海鷗掠過,留下幾聲低吟淺唱,海浪輕柔有節奏地拍打着岸邊的礁石,彷彿媽媽口中飄出的《搖籃曲》,又如一位慈祥的老人在給膝下的孫兒講述一個永遠也講不完的故事,抑揚頓挫,娓娓動聽……此時,月兒正逐漸清晰起來。眼前的黃海,處於清晰與朦朧之間,像處於醒與睡之間,有一番別緻的情趣。月光瀰漫在黃海上,我不由陶醉了,感覺似乎處於一曲異常美妙、和諧的樂章裡面,心也隨着音符跳躍起來。忽然想到了“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灧灧隨波千萬里,何處春江無月明……”耳畔好像響起了那優美動聽的琵琶曲《春江花月夜》。於是,在盛夏,在黃海邊,我似乎又回到了溫婉可人、清新自然的春天。
慢慢的走在沙灘上,那淺淺的腳印,一深一淺。是我窄窄的回憶。海水突然變得溫柔了,輕吻着我的雙足。浸濕了我回憶的路程。海水不停的沖刷着沙灘,彷彿是要抹去人們為它留下的那些記憶。一個又一個的貝殼,被高高的浪花衝到我的腳下,就遺失在我的腳邊。我輕輕的彎下腰,拾起這個被浪花衝上海灘擱淺的貝殼,將其收之囊中,又是一個浪花,又是卷着被遺棄的貝殼,拍打着海岸線。吻着海岸這條特有的弧線。我說,貝殼,現在該我帶你回家了。離開那個海底的深藍,我帶你回家。我再次彎腰,拾起了一個又一個……。我有一個地方,給你溫暖的家。拾完貝殼,我來到了礁石,那塊最最突兀的礁石,海風,狠狠的拍打到我的身上……忽然,想吟一首詩歌,記下海邊難忘的回憶:
吧嗒,吧嗒,吧嗒……
這是沙灘在和腳板說話,
它們的話兒說了多少,
沙灘上就留下多少小腳丫。
沙灘是漁家孩子的樂園,
小夥伴們在這嬉戲,玩耍,
渴了,用清甜的湖水當茶,
累了,有細沙堆成的沙發休息。
拾幾枚新奇的貝殼,網幾碗灘頭浮遊的魚蝦,
留一灘密密麻麻的小腳印,
帶一個快樂的夢兒回家。
吧嗒,吧嗒,吧嗒……
這是沙灘在和腳板說話,
浪花對它們說:
小腳丫長大,快長大。
大海在我心中已不再是一個夢,而是一盞燈,一盞凈化心靈的聖燈!
三年級:廖晟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