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蟲子一個勁兒地叫,好像是要討我的歡心,我沒心情去理睬它們。那就由着它們去了,整天用一個破嗓子嚷嚷嚷,竟不知道自己的聲音有多煩躁!
眺窗望去,外面沒有車流沒有人海,滿眼的綠色好清脆的樣子,掩蓋了禪鳴給我帶來的心煩。在這充滿綠色的世界里,我將自己的關在家中,可以使自己閑着沒事兒。
沒事的時候我會做些什麼呢?
我打開了電腦,走進了“全能打字教室”,敲起了鍵盤。我想學盲打,把自己打造成全世界第一流的盲打高手。這樣的話,我的計算機上機考試就能在半個小時中答完;這樣我寫詩歌寫文章時就可以使自己打出的文字趕上思維的速度;這樣我在電腦上和朋友聊天時瞬間就能打出一篇文章來,他或她還會以為我複製了網頁上的東西呢!……這樣痴痴地想着想着,我的手離開了鍵盤,人走向了客廳的電視。
——學盲打多難,看電視只要把用眼睛就可以了,懶惰的人大多會選擇看電視而不是上網,原因就在於此了。我打開了電視,並把聲音旋得老大老大,比我們宿舍的那個頑皮的老大還老大——我想用娛樂性的電視聲音充實自己空虛的大腦。央視一套在播廣告,什麼拉方香水皂,什麼玉蘭油,什麼國窖460年的歷史,唉,沒興趣,快選擇體育頻套道。哦,是拳擊比賽,有個叫什麼的傢伙長得黑不溜秋的,一看就知道是個黑人。黑人應該起源於非洲,我想,在非洲那塊炎熱而又缺少文明的土地上,人肯定像野生動物一樣野蠻不講道理。後來經過了幾個回合,教練終於宣布那個叫什麼的黑人被一個叫什麼東西的白人打輸了。我,心為之一震——哦,原來看上去老實脆弱的白人也能摧殘拉倒野蠻的黑人。拳擊比賽結束了,結下來就是亞洲杯足球比賽,噢,這場竟然有中國隊。一看到電視上有中國隊的呻吟,我就想吐,別說什麼邵佳一啦、楊晨啦,我的對中國國足的期盼之心早就死了……趕快換台!
美亞電視台、中央六套、湖南衛視、香港衛視、深圳一套、星空衛視……按來按去,竟然選不出一個令我中意的節目!中國的電視台太使我掃興了!我拋開遙控,走向了陽台。
嘿,放眼望去,正好看到遠方山間的一座橋。兩個人正手拉着手從橋上過。因為太遠,我看不出他們的是男是女,只知道他們很像人而不是跨世紀的動物了。不過他們還是使我想起了悲哀的盧溝橋事變,想起了家鄉那個使我摔歪了下巴的小石橋,想起了卞之琳的“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橋上看我”,又想了鄭板橋這個名畫家,想起了他的竹子和米蝦。
哦,媽媽說今天回來時順便去菜市場買龍蝦,我猛然想起來。聽鄰居說,龍蝦這時候已經漲到5元錢一斤了,菜市場的那些小刁民們還真黑的!他們這麼黑,媽媽買回的龍蝦還是要處於“黑人”之手,我便沒了食慾——哪怕媽媽做的紅燒龍蝦真的很好吃,哪怕我好久沒有吃龍蝦了,哪怕……不過呢,要是媽媽真的把做好的龍蝦端到我面前,或許,我還是會夾一隻嘗嘗。也許,這樣也未曾不可。
……
噢,原來我在幻想,盡做一些沒用的幻想。天空上突然出現了一團烏雲,那烏漆巴黑的東西變來變去的,好像在變把戲給我看,可是沒有一樣把戲能使我高興起來。
我狠狠地把手從口袋中抽出來,走進了客廳,坐在沙發上,眼睛大了幾個轉,卻依然想不出自己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做。一個人閑在家沒事真是百無聊賴。於是我開始想《越獄》這部電影了,心想現在是不是能在電腦上下載第三季了呢?要是自己不搶在朋友之前看,那幾個大嘴巴的朋友恐怕還會在我面前炫耀一番自己的美妙嗓音呢!——到時候我會感到心煩意亂什麼事情都做不好的,我想着,想着……
突然,斯柯菲爾德跳出來站在我的面前,說,:“我打算今天晚上就行動。”聽到這一點,
我下了一大跳,好像我是和他同在一間監獄中,自己到底犯了什麼罪呢?我使勁地想卻想不出來。是不是這裡的警官抓錯人,錯把我抓到了斯柯菲爾德監獄了呢?但是不管怎樣,既然我在監獄中,既然這位建築設計大師跟我提到了“今晚行動”,我就要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遇,和他一起越獄!……
我心裏面充滿了歡欣和鼓舞,同時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那似乎是一種內疚,一種犯過罪之後的內疚……
“當你扔下我說走就走,其實我知道你很難受,只是這個世界——”哦,是我的手機鈴聲。我連忙睜開眼睛掏出手機,發現大豬給我打電話來了。我意識到他肯定是又想找我玩了,便有了生活的激情,一是感覺到這個世界多麼美好,簡直就是天堂!
“喂,大豬!”
“我今天剛接到小米的電話,小米說他今天回家了,晚上我們三去豌豆酒家聚聚吧?”大豬嘟囔着說,一聽聲音,我就知道他興奮得喘着氣呢!
“哦,哈哈,哦——噢——好的。”大豬太興奮了,我怕自己會影響他快樂的情緒,於是敷衍道。
“那,晚上見噢。”
“晚上見!拜拜!”我掛了手機,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中。原來我在想《越獄》這片子的時候進入了夢境,我竟然是在夢中遇上了斯柯菲爾德!不過,說到底是夢,我的心子一下子還是輕鬆了不少。
我揉了揉眼睛,放眼眺望陽台,外面已是一片漆黑。外面的蟲子不再叫了,沒有心煩的嗓音了,也看不見什麼烏雲了,今天的月亮也不知道躲在哪裡了。我猛然覺察到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大豬不是說今天晚上我們和小米團聚的嗎?我想自己的應該馬上找大豬去了。
我擦擦鼻子,覺得自己有些通氣不舒暢了,肯定是有些感冒了。我抽抽鼻子,茫然聞到一種能增強食慾的香味——果然,是龍蝦的味道。
“哧哧哧……”是廚房傳來的聲音,媽媽正在燒烤龍蝦!我大喊了一聲媽,媽媽笑咪咪地從廚房裡走了出來,對我說,“我在做你最喜歡吃的紅燒龍蝦,你別再睡著了。”說完,媽媽又甩頭進了廚房。
我卻等不及龍蝦了,我連忙跑到洗手間,匆匆地洗了個臉就向大豬家跑去……
哦,在閑着沒事的時候,原來,睡覺是一種最好的解脫。睡醒之後,就是清閑后的“繁忙”了——好事都在等着自己呢!——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