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路荏站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已經看出她的無奈與憂鬱了。這樣的美人眉宇間抹着淡淡的憂愁越發顯得楚楚動人。
“需要我幫忙嗎?”我讓她坐在對面,給她倒了杯水。
她怯生生地坐下來,並不接我手中的水杯。“我聽他們說,你就是這條街上,人們嘴裡所說的那位魔法師?”
“可以說是,也不完全是。”我微笑,“不過你倒是可以把為難事兒說出來,我會為每一位顧客保守秘密。”
“好吧,”路荏沉默了一會兒,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幽幽地說,“我不能和任何一個人相處,不能到學校去念書,不能戀愛,甚至,不能和任何人發生接觸……”
“為什麼呢?”我打斷她。
“很不好說……”她把頭低下去,“還是用直接點兒的方式吧。”
說完,她用手握住我剛才遞給她的一次性紙杯。
不一會兒,杯里的水居然沸騰起來。
沒等我發出吃驚的聲音,大量水汽在氤氳蒸騰中翻滾蒸發;接着,火焰席捲了杯身,沒用多久便燃燒起來,在她手上化作滾滾輕煙,須臾間灰飛煙滅,彷彿從來就不曾存在。然後,路荏把手平攤在我面前,她的手心冒出了熊熊的、熾熱的火焰。
“曾經有個朋友試圖和我握手,”路荏的臉色蒼白而愧疚,“結果她被燒成了焦炭。”
我的臉色凝重了。“姑娘,”我嚴肅地說,“恐怕,你曾經違反了和火精靈的約定。”
“我根本不知道什麼火精靈。”路荏說。
我看了看路荏,她那雙大大的眼睛透明而無辜。
我很生氣地對她說:“女孩,如果你不說實話的話,就連我也無能為力。當你的手冒出熊熊火焰,你的額角顯現了火精靈設下的烙印,那是它為懲罰曾經欺騙過它的人所留下的特殊印記,我不會看錯!”
“不,我不記得我欺騙過什麼人!”路荏竭力申辯。
我對路荏的表現真是失望。這個倔強的女孩居然這樣在一個享譽三界的魔法師面前撒謊。
“好吧,如果你始終不肯承認,那就讓火精靈出來,當面和你對質吧!”我舉起手,對着東方北緯35度的方位,食指和拇指輕擦了一下:
“出來吧,
曼妙的火精靈,
烈焰的復仇者。
被你詛咒的女孩,
現在已經長大,
你能記得她嗎?
相遇等待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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