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執迷不悔
我看到冷冷在台上手裡握着話筒,原來很有味道的盤發剪成了齊耳的短髮,唯一不變的是那永遠遮住半邊臉的劉海,曾經給我們那麼多神秘的感覺,說不出的一種頹廢的氣質,雖然其實很大原因可能是她的臉型比較圓的緣故.雖然是她的畢業演出,但是她只穿了一件很簡單的寬大的衣服,應該是裙子吧,但是她的身材不好,而且有點O型腿,所以不會是緊身的短裙的.
那個炎熱的夏季,她老是穿一件哲的深蘭的大T恤,186的哲的衣服穿在156的她的身上,怪怪的,被牮評為有味道,是的,如同她周圍的所有的怪異,她怪異的有味道,不是美麗的味道,而是說不出的感覺.楠說是一種殘花敗柳的感覺,說那句話的時候哲和我們讀大一,冷冷大二,我們一群小女孩就如同巫婆一樣看透了某種可能叫做命運的東西,是女人的直覺,情敵的妒意?如果有細心的人記住這個細節,因為這一段會有個很慘又很讓人感懷的故事.
冷冷就這樣站在台上,她說這首歌獻給所有愛過我的和我愛過的人,哲拿着相機給她照照片,一種失落吞噬我的心,竟然不是因為哲,而是因為冷冷要走了!記得認識冷冷是新生文藝會演的時候,走進會議室的我看到哲和一個女生坐在桌子旁討論節目,其實主要是聊閑天,我的心就一沉,前面說過她決不是個美麗的女子,但是我就是有種自己都不明白的預感.我試圖加入她們的談話,很冒失的問: “你是那個專業的啊?” “國貿”,她用含笑的眼睛看着我答.啊?不會吧,你是我們專業的,我怎麼不認識你啊?他們兩個同時笑起來,笑的我一下就感到自己的青澀和沒有社會經驗的稚嫩.現在我還能看到那個陽光明媚的中午,陽光照進來,16歲的我站在那裡,無奈而又茫然的,我不知道我以後會和這兩個人糾纏不清很多年,會流很多淚,經受很多誘惑!
伴奏緩緩的響起,是王菲的執迷不悔,過去很多年了,我還是記得她唱那首歌的樣子,也經常不自覺的在卡拉OK點那首歌, “這一次我執著面對,任性的沉醉,我並不在乎我是錯還是對!”一霎那我覺得那首歌是為她為哲為我們，為了此時此刻而寫的，沒有任何音樂可以代替這一曲，這一首執迷不悔～～而那一刻我突然明白她的存在徹底的改變了我的生活，我的１６歲的花季夢，我的初戀，而且我永遠都不可能以任何方式去找回那些東西，但是天知道那一刻我愛她,她在台上那麼的光彩照人,那麼美的聲音,我終於找到了我花了三年時間沒有找到的東西,她是獨特的,在那一刻,雖然步入社會的她可能會永遠不再光彩照人,那種憾人的東西如同人死之前的迴光返照,真的,因為這一刻永不會再來.在我和ＡＭＹ一次次的唱那首執迷不悔的時候，我總是想起她，想起哲，想起那追不回的似水年華！
二.哲這個人
哲這個人是地道的北京人,雖然他實際上是石家莊人,但是他的為人處世是那麼的 “北京化”,具體參見後文.他在北京有個關係很曖昧的女生,那個女孩子的老爸是**部的副部長,因此常有些 “中華人民共和國XX部”的牛皮紙信封寫着哲的名字躺在收發室的信箱里,真不知道那個女孩只是隨手撿個信封用還是有一點點炫耀的味道?不敢臆測. 哲早在進校大約三周的時候就對我說: "我要競選學生會主席,一定要,支持我吧.” 我不明白 “為什麼?” “因為我哥哥是學生會主席,我也會是的.”當然現在覺得很傻,但是他是我認識的男生里第一個有如此強烈的權利意識的.
他長的應該算是玉樹臨風吧,高高瘦瘦白白的,在我們畢業前的冬天因為冷冷已經畢業了,我們兩個老是在一起看電影,吃飯,壓馬路,牮很不滿的說: "你在填補別人的感情空白.” 其實不是那樣的(我心虛的說) ,哲會告訴我冷冷的情況,他把冷冷的琴寄去了海南,在畢業前的那個夏天,冷冷在設在男生宿舍的會議室里練琴,是那種古琴,很多男生被折磨的無法睡午覺,恨的咬牙切齒.冷冷就是那麼怪,郵費足夠在那裡買一架新的了.而我因為冷冷畢業時候的迴光返照愛上了她, 堅決的把我和哲的關係定位在紅顏知己的位置上. 當時我還在電視台做校園節目的主持人,並且有一檔自己的人物聚焦節目,自己兼做編輯的.在一個冬日的早晨,電視台的新分來的留長發的小酷哥, 看到我和哲一大早兩個人哈着白白的冷氣走在校園的俑路上,竟然感慨說: “這個男生真的很有氣質,很帥,很配你.”當時是早晨6點半,我不記得我們在幹什麼,只記得哲說我穿的桔色的毛衣很漂亮,然後說: “中午你有四節課吧,我等你吃飯.”
哲是國家跳高一級運動員,但是他渾身上下實在看不出有什麼運動細胞.他最喜歡對我說的一句話是: “我已經四天沒洗臉了.” 是不是很變態? 而且他老是生病,老是抱怨南方的氣候,我認為他是以此博得MM們的同情心,他們班有8個女生,據說都暗戀過他,她們會幫他抄筆記,做作業,說起來我都覺得心酸,女生在感情問題上真的很被動,喜歡一個人,卻羞於主動表明,只希望為他作些事,讓他注意到自己,再被吸引進而愛上自己,殊不知這一羞澀就往往只能眼睜睜看自己所愛的人牽起了別人的小手.
總之,哲大學四年一定捕獲了諸多少女的芳心,最誇張的是一個叫小紅的MM,在上過哲的計算機輔導課後, 頓時愛上了他,一會兒給他買衣服,一會兒要買手機的,想用金錢攻勢攻克感情問題,哲很苦惱,擔心小紅MM一時想不開,拿把刀來毀他的容或者割他的耳朵,但是他還是把小紅MM送的花都送到我們寢室,我對他說: "你不要轉嫁矛盾,我可不想成為替死鬼,替你擋小紅MM的一刀.我又不是你女朋友,她誤會了,我不是死的很慘?” 他說: "你看,我說別人是我女朋友,她也不會信,你那麼漂亮家裡又有錢,她自慚形穢,說不定就不追我了.”
這就是對哲的描寫了,因為這個人在我心裡的輪廓已經變得太模糊了,可能我從來沒有了解過他, 也可能我了解他的層面太多,不能用什麼形容詞來形容他了,只能感受他,他和冷冷一樣很獨特,至少曾經給我獨特的感覺.
溫哥華雨後故事(三):從軍記
三. “英雄本色”
認識哲是一個陽光燦爛的午後,我去系辦公室找輔導員,當時我們入學才一天,我雖然年齡最小卻成了我們班的女生班長,就在系辦公室的門口我看到了哲......
他穿着德國隊的隊服,白色胸前帶紅黑黃條的T恤配短褲,我就那麼一下子被抓住,或者說被 "套牢”了.我到現在也不明白是因為我愛那種運動裝襯托下的哲的英姿颯爽, 那個性里的18歲男孩的本色; 還是因為我的足球情愫在作怪 (我最愛的球隊不是德國), 總之, 我如果重新回到當初, 再遇到當時的哲, 我還是會再"死"一次. 所以我對他的一見鍾情不是一個偶然事件, 而是必然的發生了,發生在忙亂的新鮮的茫然的大學生活第二天.
我和哲熟悉的很快,我們同是學生幹部(不同專業的班長),在軍訓的時候,我們這個系一共有5個排,他是2排長,我是5排長,身為嬌驕女的我,在軍訓里不但沒請過假,在拉練24公里的時候還收容別人,真的是突飛猛進,判若兩人.在那次拉練里我和哲一個在對尾, 一個在對首, 正好一路走一路吹牛, 搞的我們排長(我們編製里有學生排長和軍隊派來的教官兩種)屢次三番的跑過來說:" 五排長你到隊伍前面去帶隊." 我們吹牛吹得興高彩烈的,壓根就沒理他,現在想想自己身為排長,在那麼嚴肅的軍事活動中,如同春遊一樣,和一個同樣 “身居要職”的預備役軍官"打情罵俏",簡直是太缺乏組織紀律性了!:-)
說到這裡,忍不住要寫一寫依依同志在軍訓里的 “光輝形象”,這可是被本班男生念念不忘的話題!首先, 依依同志拒絕按照規定去剪髮,不想要 “革命女將”的形象,所以扎了兩個小刷子辮子,後來因為辮子的長度過肩,超過規定了,不得不編成辮子再盤上去用夾子固定在兩邊.依依同志的臭美心趨勢她跑去買了不同顏色的束髮帶和丁令噹啷的小裝飾,最具代表性的是一對桔紅色的小絨球.以至本班的男同學後來開玩笑就會提起,以之形容 “墮落糜爛的”依依同志曾經是那麼的"清純",不過在一片綠的軍營里,那桔色的小球確實吸引了不少注意力,以至每次我代表五排上演操台講話,下面都嘰嘰喳喳的.
還記得第一次在新生代表大會上發言,當著幾百人我握着講稿的手抖到最後一分鐘,總共10分鐘的發言,被我在6分鐘就講完了,越講越快,只希望趕快下台,不知道為什麼前面5排座位全是男生,他們全盯着講台上孤零零的我,那天依依很不明智的穿了件綠色荷葉邊的無袖連衣裙,最後憋得自己小臉象根蔥白,我記得哲就坐在最前面,很不懷好意的看着我,眼鏡後面的眼睛滿是笑意,最後我幾乎休克的下了台,散會後頭也不回的就撒鴨子跑回宿舍,真的好失敗啊!
如果說那時的我還是個看到人多會臉紅,會害羞的毛丫頭,一周之後在軍訓誓師大會上的我就完全進入角色了,在演操台上我握着小拳頭說: “軍隊是熔爐,讓我們接受部隊生活的考驗,在革命主義的熔爐里煉出英雄本色,掉皮掉肉不掉隊,流血流汗不流淚.古有花木蘭, 今有五排娘子軍~~~” 在軍訓特刊上我更是寫下挑戰書,言曰: “誰言女子不如男,數巾幗英雄還看今朝.”甚至寫出 “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這樣的豪言俗語.這很好的證明了人的適應性,在火熱的革命軍營中,典型的資產階級嬌小姐也可以成為革命戰士,雖然隊列訓練前她會往臉上狂抹防晒霜,往腿上狂灑蛇膽去蚊水.
這一段主要寫自己了,不過因為我也是這個故事的主人公,所以給自己的形象潑墨也屬正常,而且這一節寫得自己心中很是豪情萬丈,如同水滸英雄一般.在我的個性中竟然也有些豪邁的成分,雖然折射在別人的眼裡多半是有些搞笑和誇張的感覺.這並不影響我至今仍常用這一光輝經歷嚇唬人:“想當年,偶的射擊可是5發43環啊, 裝卸槍支都是幾十秒的事.” 偶爾我也曾在遊樂場路過一手,得到獎品一包餐巾紙和一瓶礦泉水,很是讓那些圍觀的人大跌眼睛!
正可謂"遙想當年持槍時,惘然興嘆,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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