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之死(前續)
西蒙是個寡婦,她沒有什麼能維持生活的工作,每天都在擔心該如何讓兩個孩子和自己填飽肚子。她的兩個孩子一個還不會說話,另一個剛會爬。深金色頭髮的是哥哥,叫蒙利,淺金色頭髮的是弟弟,叫哈庫。其實,西蒙也有一頭讓所有人為之羨慕和嫉妒的漂亮金髮,但她在哈庫一次發高燒時,毅然剪短了金髮,賣了一些錢,才是哈庫從高燒昏迷不醒中醒來。西蒙與她的孩子已經很久沒吃東西了,交加着饑渴和寒冷。
這天,西蒙的走在沙灘上,努力想找些被海浪拍打上來的小魚。她羨慕的望着桑娜一家,她心想:“桑娜真是太幸福了,雖然家裡有五個孩子,生活也很緊迫,但他們每天都可以吃到點東西啊!”西蒙也曾經想過上門討點東西吃,但桑娜一家都有五個孩子了,她實在不好意思開口。
西蒙走着走着,突然感覺腳底一陣疼痛。她俯下身來,望見了一片花紋精緻的碎貝殼。西蒙愣了一下,忽然變得欣喜若狂。她彎着腰,把圍裙兜起來,在海灘上拾起貝殼來。她一直拾到了中午,才帶着滿滿一兜的貝殼回到家中。她對孩子們說:“孩子們,咱們可以拿這些貝殼去賣錢。賣了錢,咱么就可以有飯吃了。”孩子們連聲叫好,於是,西蒙和孩子們準備了一下,就匆匆往集市上奔去。
在集市上,西蒙和孩子們找了個好地方擺起了地攤。他們把五花八門的貝殼都放出來,摞成一堆一堆。一個銀幣就可以買兩個貝殼,多花一個銅幣就可以把貝殼串成飾品。他們的生意還不錯,集市上的人都饒有興趣的停留在貝殼小攤上,嘖嘖的讚賞着這些貝殼,紛紛掏出錢來買。不一會兒,貝殼買的就只剩下兩摞了,西蒙和孩子們也賺了二十一枚銀幣和十幾枚銅幣。
二十一枚銀幣,可以填飽幾頓了。於是,西蒙收攤了。路上,她花了六個銀幣買了一碗面,又拿十個貝殼跟水果小販換了兩個蘋果。西蒙和孩子們回到家中,已經夕陽西下了。他們三個合吃一碗面,面吃的一干二盡。雖然吃不飽,肚子總算是有個底了。兩個孩子飯後啃着蘋果,西蒙滿足的想:“總算有個踏實的生活了。”
那天晚上,海風不知道為什麼吼的那麼低沉,那麼大聲。晚上,西蒙用僅有的舊頭巾裹住了兩個孩子。她冷得瑟瑟發抖,棉被要兩百枚銀幣才能買到,而一件棉襖就要一百五十個銀幣,這兩樣家裡都買不起。“今晚異常的冷啊!”西蒙呵着手,蜷着身體,閉着眼睛想到。西蒙和孩子們緊緊挨在一起取暖,她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夜深了。
狂風依舊呼嘯着,有一種氣氛越來越濃厚。終於,西蒙的嘴唇發青,她已經凍得受不了了。西蒙的腦袋一下子變得特別清楚(臨死前的迴光返照,醫學上有解釋),她渾身都在發抖着,臉色也越來越蒼白。她猛地醒了,把手舉得高高的,無助的顫了一下,終於重重的從稻草鋪上砸下來,軟綿綿的垂着。
沒錯。
西蒙死了。
她不是餓死的,是被活生生的凍死的。而她的兩個孩子,還在甜蜜的夢鄉中咂咂嘴,回味着頓美餐。
西蒙,她死了……
窮人結局(後續)
話說桑娜又把鄰居家的兩個孩子蒙利和哈庫抱回了家。養了兩年後,日子卻變得更為艱苦了。全家人都勒緊褲腰帶,因為這不只是家中多了兩個血盆大口,也更是因為在桑娜抱回連個孩子的兩年後,正趕上了飢荒。
桑娜家的生活氣氛也越來越緊張。吃飯時,沒有一個人吭聲。蒙利和哈庫一直很不客氣,魚肉要的大口大口的,桑娜和漁夫總是默默地吃着黑麵包,額桑拿的孩子們總是忍不住要搶點,但始終還是忍着的。終於有一天,矛盾產生了。
漁夫今天的運氣還不錯。他出海時,特地拿了一點麵包屑做誘餌,打上來了很多條魚。賣掉許多,還可以剩一些。桑娜還花了一點錢,買了一小把米。這是個特殊的日子:桑娜的大兒子,皮爾,過六歲生日了!米飯是特地為皮爾準備的。桑娜頭一次撒了點鹽和香油在煎海魚里,又慢慢的烘焙了米飯。小米的香味充滿了整個屋子。晚餐時段,皮爾將有一個驚喜。
果然,在晚上,皮爾大吃一驚。。他激動的夾起一塊魚肉,顫顫巍巍的和着一小塊米飯送入口中。他小心翼翼地咽着每一口飯,激動的心情難以形容。皮爾太幸福了,他從未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今天的黑麵包每人都有兩片,桌子上還有一個桑娜用幾條小魚從果攤給皮爾換來的果子。在飢荒里,能吃到這樣的東西已經很不錯了。
可是,蒙利和哈庫的表現卻有點反常。蒙利先是不由分說的拿起果子就啃了一口,全家人都盡量忍着了。哈庫又用筷子使勁敲着桌子,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音,皮爾雖然有點惱火,但他還是忍着了。他們每人又大塊大塊的夾着魚肉狼吞虎咽。魚吃得只剩下三四條時,蒙利和哈庫這才心滿意足的抹抹嘴。當他們準備起身時,皮爾陰着臉,突然衝上去與蒙利扭打做一團。
桑娜嚇壞了,連忙把他們兩個拉開。漁夫也沉着臉,緩緩開口說了句話:“孩子,家裡實在緊迫,可經不起你們這樣折騰啊。”兩個孩子不屑的哼了一聲,跑到屋外去玩。
過了許久,桑娜見兩個孩子遲遲都不回來,不免有點擔心。她望了一眼狂風怒吼的屋外,披上一件厚衣服,提着馬燈走了出去。今晚的天氣異常惡劣,海腥味灌入屋中,桑娜的孩子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噴嚏。屋外十分模糊,桑拿的身影也被嚎叫着的海風所掩蓋。
漁夫見狀,也提起一盞馬燈,再叮囑好孩子們以後頂着海風走出家門。雖然周圍一片朦朧,但桑娜走得很慢,漁夫不一會就追上了她。他們不斷的喊着兩個孩子的名字,可聲音在呼嘯的海風聲中顯得那麼微不足道。在這種天氣里,到處都瀰漫著死亡的氣息。桑娜臉色蒼白,突然怔住了:兩個孩子會會已經被海浪捲入了茫茫大海中?啊!得趕快找!漁夫的心裡則是忽上忽下: 我說的話會不會太過分了?希望蒙利和哈庫不要做出什麼傻事啊!
桑娜和漁夫找到了深夜,精疲力盡回到家中:兩個孩子還是沒有下落。他們心裡憔悴得整夜輾轉難眠,不安的度過了一晚。
第二天拂曉,漁夫拖着漁網出海了。桑娜一聲不吭的在家裡做着早飯。突然,漁夫破門而入,氣喘吁吁的拉着桑娜來到海邊。他上氣不接下氣的說:“看……看……”桑娜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頓時兩腿一軟眼前發黑:自己好不容易從死亡線上拉回來的蒙利和哈庫一動不動的死在了海灘邊,屍體還被一些飛鳥給啄的不成人樣。桑娜娜默默的流着淚,打理好兩個孩子的屍體,被漁夫攙扶着回到家。
回到家中,桑娜的孩子彷彿也知道的一切,他們默不作聲。桑娜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兩個孩子死了,就這樣死了。桑娜擦乾眼淚,拉起孩子們的手,開始了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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