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州外國語學校高一(13)班喬培根
在寒冷的冬季,姥姥姥爺終於來到我家。姥爺本來就患有支氣管炎,加之去年咽喉因病做了手術,聲音便微弱到了極點。更要命的是,他受不了一點風寒,稍遇風寒就咳嗽不止,萬般無奈之下,他只得從鄉下老家搬到城市中子女家來過冬。
冬天剛過沒幾天,我不時地聽見姥爺與媽媽爭論裝空調的事,便心中納悶:緣何要在家裡裝空調呢?我們家本來就有4台空調了。直到一天早晨,姥爺在餐桌上再次向媽媽提起裝空調的事,我才明白:原來之前是我理解錯了,姥爺並不是想在我家裝空調,而是想在他鄉下老家裝一個冷暖空調。我記得當時姥爺的話是這樣的:“我們現在還能自己照顧自己,不用你們來照顧,等到俺倆老得做不了飯了,再來你們這裡住不是一樣嗎?買個空調俺那兒都能住了,到實在天太冷了,再過來也不遲嘛。唉,不到俺這個歲數你們不會知道俺倆的想法。”我深知這句話中包含着姥爺心中多少的無奈。
姥爺早在年輕的時候就未經他父親同意逃出老家,隻身到青島讀大學。學有所成后便分到鄭州,他年紀輕輕便一路升遷當上廠長。十年動亂時,即便是被打成走資派姥爺依舊不向任何人求助,他隻身沿黃河大堤逃回開封。後來平反時再當廠長,更是只有人求他幫忙,而絕無他求別人幫忙之說。等到姥爺退休了,便毫無留鄭之意,迅即返回開封老家,在那裡與姥姥共耕幾畝薄田,直到4年前姥爺74歲,姥姥77歲,無奈之下退了田地,只是在院子里種了一些青菜。無論鄉下多麼寒冷,姥爺都不會輕易來鄭州,冬天只是在家裡燒煤火取暖。
姥爺年輕時,從未找他人幫過自己一點忙,而今,即使老了,也不願依賴別人,哪怕是自己的兒女。這也許就是姥爺常常給我們孫輩說的“尊嚴”。姥爺現在的尊嚴還帶着許多倔強,甚至還有許多的孩子氣,令我們看來有些不解,可這種尊嚴恰恰是現代人年輕人所缺乏的。
也許,這一切便是老人的尊嚴,老人們想獨立生活也許就是他們的夢想,也是他們的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