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綰像突然想起什麼,又眨巴着眼睛,神秘兮兮的問我,“還記得藝雲館的水月嗎?”
我不知道她所問為何,只點着頭說,“記得,嬌滴滴的,蓮花一樣的人物。”
她拿起絹帕擋着嘴角的笑意,一邊瞟着我,打量我的神情,一邊說道,“她嫁給你的好友裘申裘公子了!”
聽到這話,我很是詫異,想不到自己從前慫恿着裘申迎娶水月,如今竟一語成讖。又想到裘申曾在月光下對我說“月色無雙”時的溫柔眼神,如今這麼快就要成為別人眼中的風景了,心裡有些苦澀。旋即又驚覺自己這麼無恥,明明對裘申只有朋友之誼,聽到他娶了別人,居然覺得可惜。哎,也許是習慣了他對我好,私心裡不願他再對別的姑娘好吧。如今這樣也好,幸好我當初沒向他許諾什麼。
我停留在自己的思緒中,半晌沒說話。青綰見狀,忍不住開了口,“你不是吃醋了吧?沒事兒,水月只是去給裘公子做小,將來你嫁了他,依然是雷打不動的正房夫人。”
此刻,我也收拾好了心情,對她說,“我沒有吃錯,裘申能娶這麼好的姑娘,我為他高興,真的,我和他只有朋友之誼,這輩子不可能做夫妻的。”
她笑了笑,“這樣也好。”
我又接着道,“至於正房夫人什麼的,說實在的,我這人眼裡揉不得沙子,並不願和別人分享丈夫,我想我將來嫁人,也只嫁只願娶我一人的。”
意外地,對於我這驚世駭俗之論,青綰並無驚訝或反駁。我想天下姑娘大約皆同此心,沒人願意和別人分享夫君的身體和愛。
青綰像是突然陷入了回憶,笑得有些苦澀和迷惘,“可是這樣的人哪裡好找?也許天下間真有,反正我沒遇到過。”她拍了拍我的手,復又說,“也許你能遇到一個。”
也許,也許能遇到。遇不到,那我又能怎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