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下輩子,我要做一塊石頭,因為這輩子永遠也學不會它的堅強。有太多太多隱忍的淚,而我的心像久築不堅的堤口,時常在黑暗的默默中讓她們決堤。堤上有太多的傷口。
我喜歡透過手指間的覷隙看陽光,碎碎的陽光投下斑斑駁駁的影,有種異乎尋常的美。於是不知道為什麼就這麼喜歡上了破碎,固執地堅守它的美。於是喜歡看那些憂傷的臉和那些深邃的眼。於是總是想這些臉龐上曾經蕩漾的歡樂與笑言。也許真的是,曾經最美。
我喜歡望天,在孤獨的時候。而我一向孤獨,所以總是望天。偶爾有人會對我說看我望天的背影很寂寞,我慘笑。孤獨的人,怎會不寂寞?也許是我不會偽裝,不過看着她們的歡笑,我想,歡笑背後,也會有人有內心的孤獨吧。我用手指在地上寫字,瞬間被風覆上塵埃。忽然想到一句話:天是破的,不知道你們發現沒有。
可是我想問,天空為什麼是藍的,為什麼我望着你流淚了。
我喜歡奔跑,其實是喜歡奔跑時的那種感覺。似乎真的是可以把什麼都拋下,把一切都忘卻。那些過程,到底發生過什麼,已不記得。淡忘了那麼多,卻清晰了感覺。沒有傷痕,沒有疼痛,風灌滿我的衣衫,仿若自己在飛。突然羨慕彼得?潘,永遠快樂,做個長不大的孩子。
有時候迫切地希望快快長大,有時候害怕歲月的無情,想留住青春。就是這樣的矛盾。
想起那蛋殼,堅強的外表,似乎永遠也捏不碎,卻經不起小小的磕碰。一如我。我有完整的軀殼,破碎的靈魂。
想起維納斯的美好,柏拉圖的永恆。對我而言,全都是空氣!似遊離在身邊,卻是伸手不可觸及。
於是哭,而且不淋漓盡致不痛快!宣洩過後,是我一覽無餘的脆弱。
如果我這輩子註定脆弱,那下輩子要做塊石頭,做塊頑強的石頭,屹立於懸崖之上,接受暴風雨的洗禮,勇敢地面對一切,不會動搖或哭泣。如果不能這麼偉大,但至少是塊鋪路石也好。那樣我會感到自己的存在。說不定,我會是塊沒被發現的隕石。
不知道是否會有下輩子的存在。只想把握好這輩子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