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就是充實了的生命,正如盛滿了酒的酒杯。
空靈靈的夜,傳來了淅淅瀝瀝的雨聲。
人們被這落地的雨點驚了一下,於是,路上便不再有悠閑漫步的雅士。那些不願被這清逸如羽的雨點沾濕的人們,加快了回家的步伐。空靈靈的夜,變得悠遠。綿長。靜默在夜雨中的房屋內合成連音壁。
我,在這夜雨的包裹之中,站在霧氣蒙蒙的窗前,手指在窗上畫著一個又一個得圈,似乎想要將所有的記憶套住。處在夜間,窗外的一切奼紫嫣紅的景象不復存在,夜雨,限制了人們的活動,所以呆在靜謐的環境中想象總是特別渺遠,特別專註。一個又一個的圈劃去了一層水霧,不久第二層霧氣蘢了上來。站在窗前。彷彿景象模糊……
很小的時候,記在胸前的是口水罩,圍繞耳畔的是母親的聲音,一句句一聲聲都是母親愛的灌溉。口水罩在褪色中見證。在剛會用小手抓玩母親額前的頭髮,喃喃的念道-----媽媽,這給母親帶來了莫大的驚喜。
上學后,戴在胸前的是紅領巾,快樂、活力、純真。胸前火焰在青春中飄舞,每一個燦爛的笑容,每一聲清脆的歡笑,每一句“媽媽,您好”。都是母親心中最美的禮物。
慢慢長大,戴在胸前的是莊重的領帶,每跨出成功的一步,都是母親感到莫大的欣慰。謝謝您,媽媽。母親笑了,眼角也濕潤了,孩子長大了。
……
當成人以後,有了自己的事業,有了自己的朋友,有了自己的愛人,有了自己的一片藍天。
便很少回家看看,看一看母親。女友問:“你的母親是一個怎樣的人”?夜,在沉寂中迷惘,已模糊不清的圖像,殘缺不全的記憶,無法開口。
母親日日夜夜的盼着,想着。粗糙的大手撫摸着孩子年幼時的照片,它是多麼希望電話那邊是孩子爽朗的歡笑和親切得話語。它是多麼希望叩響房門的孩子給他一個擁抱,它是多磨希望拐角處出現孩子的背影。
忘了,忘了,該忘得都已記不得。可母親卻無法忘記那一段段刻骨銘心的記憶。小心的收藏着孩子回憶着孩子早已忘卻的一切,依舊如西歐年使得毛衣,針針都流露着無法忘卻的愛。你相信,孩子不會把你忘記,你相信愛有天意。
直到孩子也有了孩子,當把所有的愛都給了老婆和孩子的時候,該記得的也忘了,忘得那樣洒脫,那樣心安理得。
母親老了,老的連拿起相框的力氣也沒有了;母親老了,老的連門前的大樹也看不清了;母親老了,老的連澎湃的大海也聽不到了。
可母親依舊用顫抖的手拿起相框;依舊戴着老花鏡看著兒子頑皮的笑容;依舊能在他的耳畔迴響着一聲聲“媽媽”。
隨着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母親的心也跟着碎了,母親走了,帶着無數的留戀,無數的牽挂走了。
假如愛有天意,您就不會在年老時在電話旁苦苦期待兒女的聲聲祝福。
假如愛有天意,您就不會透過窗口去痴痴的搜尋那拐角處熟悉的身影。
假如愛有天意,您那碩大的房間就不會因為缺少歡聲笑語而顯得蒼白無力。
兒子。終於。回了家。看着熟悉的一切卻已不再熟悉,少了什麼,少了母親那美麗的臉龐,少了母親那親切的眼神。他哭了,沒有撕心裂肺,沒有緊張、彷徨。因為他知道,這永遠是他的錯,無法彌補的錯誤。拾起地上四分五裂的相框,發現裡面有一封信:
我親愛的寶貝,還記得那年春天,柳樹剛剛抽芽,你撒嬌似的讓我給你編個草帽,當終於編好為你帶上時,你驚呼起來,直誇我是個手巧的媽媽,你說以後每年春天媽媽都要為你編一個草帽,以表示媽媽對你的那份愛。真對不起,媽老了,沒用了,連柳條都折不動了,請不要怪媽,媽依舊愛着你。
每次看到綠樹成蔭,媽都以為你要回來,不是和媽拉勾勾說好的一到夏天就回來看媽,你這臭小子,說話不算數,你回來媽要好好教育教育你。
看着一地的落葉,媽又想起了你送的那個葉子書籤,他已經在慢慢變黃。
天冷了,多穿點衣服,記得每年的這個時候,你都要和我一起睡,你說:“有媽媽在你身邊,你不會感到寒冷”
孩子,有些事你或許已忘卻,沒關係,媽知足,只要你快樂,我就快樂。
看着這封沒有寄出的信,兒子心都涼了。
或許,認為會報答,可惜人們忘了,忘了時間的殘酷,忘了人生的短暫,忘了世上有永遠無法報答的恩情,忘了生命本身有不堪一擊的脆弱。
從愛到愛的距離很近。選擇愛與被愛,僅四個字,“你我願意”。
愛是稍縱即逝的眷戀愛,愛是無法重現的幸福,愛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往事,愛是生命與生命交接處的鏈條,一旦斷裂,永無連接。
沒有人願意接近死亡,沒有人能了解死亡,沒有人會說出死亡的感覺,那是因為沒有人能從遙遠的死亡之境重新回來。
有一些事情,當我們懂得的時候,已不再年輕。世上有些東西可以彌補,有些東西永無彌補。
記得,那場愛。不要等失去了才後悔。
北中初一:陳藝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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