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天邊已不是再有紅暈,因為現在已經是晚春了。
烏冬打着哈欠,背着書包走在人行道上。人行道上坑坑窪窪,如果一不小心可能會陷進哪個坑中,踉踉蹌蹌的認識到今後不可以在走路時走神了。
才不到七點而已,路上已經有不少行人了,但大多數都是上班族,或者學生,有些穿着形形色色的制服,校服,或者是工作服。左手邊,那輛青島啤酒公司的班車停在慢車道上,搞得和烏冬穿着一樣校服的少年們都得把自行車騎到快車道上,這真驚險;右手邊,那個超市雖然離開門還很遠,大概還有一兩個小時的時間,但已經有不少人在大鐵門門口了,有的是來晨練的,還有的,可能是那些沒有工作的家庭主婦吧,打法時間真不容易。
烏冬揉了揉眼睛,向前方看去。走進某個坑裡是小事,萬一再撞上某個迎面而來的帥哥。烏冬不希望,她才不是和班裡的其他女同學一樣那麼花痴呢,況且現在的情形也不允許她花痴。
太陽放在前方,雖然說紅紅的像被刷了漆似的,但竟能把大地照得那麼紅,這真麻煩它了。總是感覺太陽離我們那麼進,而我們卻不能觸摸。
烏冬背着書包繼續走着,雖然說路上很嘈雜,但習慣就好,如果說現在天地忽然沒有一點聲音,誰也受不了是么。每一輛車過去,都會伴隨一陣尾氣,然後空氣就會清新一會兒,然後又來輛汽車。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路邊響起了《A little love》這首歌,也不知道是哪家店放的。路邊的商店,可不是能用心數得過來的。不過烏冬也是很喜歡的,不只喜歡這首歌,也喜歡這家不知是在哪裡的放歌的店。從烏冬剛剛搬到這裡來住開始,從初一到初三,三年了,不知是巧合還是怎麼的,這家神秘的店放的歌總是烏冬最近熱衷的。《A little love》也是。所以,和以前一樣,烏冬哼了起來,一直到遠去,努力也聽不到這歌聲。然後,剛剛放鬆的心情又沉了下來。
轉過拐角,又過了一條馬路。烏冬看到,馬路邊綠化帶上種的桃花已經凋落了,不高的樹下一片片的都是一些粉紅的色斑,像是從桃花上脫落的。“桃花在晚春時脫落了顏色,然後自己變成了綠色。”烏冬幻想到了這。不過,綠化帶上斑斑點點的桃花花瓣,離遠看真的很像從土地里鑽出的粉紅色的花。嬌小,數量眾多,讓人憐惜。
她並沒有停止腳步,就像各種各樣的花沒有停止凋落的腳步一樣。要不然會遲到的。
高大的玉蘭樹,已經滿是綠色了。
學校到了,烏冬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知道該不該形容這倒霉的地方為“魔鬼集中營”。她的左腳踏上了一級台階,就聽見學校的廣播播放那"北京時間七點整"的大的感覺要要命的消息。
每個人都不想來到學校,尤其是對於烏冬這些馬上要面臨中考的初三學生來說,尤其是對於烏冬這些學習生活在重點中學的有自己獨立思考獨立個性的好學生們來說。
進入教室,馬上就看到了那塊中考倒計時的牌子。只剩下兩位數了,不,是早就剩下兩位數了。她又吸了一口涼氣。
教室里比大街上安靜多了,簡直是兩個極端。烏冬也什麼都沒說,正準備拿書的時候,班主任進來了:
“前些天S中要到咱們市提前招生考試,咱們班有些同學考了進去,我表示祝賀,那麼,名單我放在了講台上了。”
烏冬走上了講台,看了一眼。豁然。她沒有再吸口涼氣,她呼了口氣,呼掉了這些天來所有的煩惱壓抑。
上面當然赫然寫了烏冬的名字。
烏冬調整好自己,表面平靜,但內心翻騰的走下了講台。現在的感覺,就像剛剛唱《A little love》一樣。
桃花落了,玉蘭凋了,但烏冬的花兒正在開放。
桃花玉蘭的春天過去了,烏冬,春天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