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上輩子是大腹便便的胖子吧,這閻王爺自然不會再給我當胖子了。我剛呱呱墜地,便把膽小的奶奶嚇了一跳:“哎喲,老天爺,我孫子咋像個瘦猴樣!”但小時侯的我,卻偏偏和多數男孩一樣,對少林寺的小和尚佩服得五體投地,夢想有朝一日得一身好功夫,打遍天下無敵手。於是每次理髮都吵着要剃小光頭,家裡也多了幾捆長長短短的棍棍棒棒。那時在學校天天和別人打架,時不時得幾個“勝利果實”——頭上多了幾個大青包。每天一放學就拿着棍子坡上坡下的追得雞群滿天飛,氣得奶奶跺着小腳直罵:“猴孫兒,打斷你的腳桿!”
稍微長大一點后,或許是讀的書多了,受了些大家小家的教誨吧,我竟漸漸有些“書獃子”了。對着一堵班駁的破牆,也是常常心鶩入極,神遊萬仞。當年的小和尚也變成了金樽對月的李白,憂陰凄涼的李清照,或是雄姿英發的蘇東坡了。
李白說:“天生我材必有用。”我深信不疑。於是頻頻拿起拙筆來幾篇“佳句妙詞”,然後投進了郵筒。日子就在期盼中逝去了,每每都是石沉大海,無影無蹤。誰知,有一次居然破天荒發表了,我得意極了,如同剛剛把偌貝兒文學獎捧在手裡。上課了,我還傻張着嘴巴嘻嘻哈哈,結果被政治老師一通臭罵,攆出了教室。
時至今日,我仍不知天高地厚。有一份墨水,卻想寫出九分文章,還動不動就對一些大家手筆指手畫腳。於是,就改了譚嗣同的兩句詩送給自己:我自橫筆向天笑,成敗笑傲兩崑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