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輕輕叩着窗,卻怎麼得不到窗的回應,只好在窗外發出聲響。雨想呼喚的,並不是窗,而是窗內的物。在千百遍的失望過後,它悄悄的墜落在一旁……”柔和的女聲回蕩在空蕩蕩的教室中,伴隨着窗外的雨,輕輕敲打在我的心裡。
她的嘴角不經勾起了一抹鬼魅的微笑,但又被她輕輕的擦去了。
“終於,終於有事幹了呢……不會,不會再……”一顆淚珠悄然從她的眼角滑落,纖細的睫毛不經意一閃。那滴淚不知何時被窗外的疾風帶走了,便隨着窗外的雨滴落在了某處憂傷的地方。
我的筆尖不經一顫:“你在讀我的日記?”不知道為什麼,只是發出了疑問而已。類似於“你為什麼要……”這般的疑問,沒有波瀾,沒有情緒。
“我也曾經這樣想過,像這種,嗯,少女情愫之類的。感傷啊,沒人理解之類的。”她的語氣很淡很淡,彷彿一用力就會斷開。我感覺到,她的語氣中埋藏了巨大的悲傷。我有些恍然。
“你,需要一個人吧。來幫助你。你,隱瞞了事。”很斷續的語言,卻有着強制性。我慢慢的放下筆,垂下了頭。
“嗯,確實有事,很奇怪,也,有詭異什麼的,那個,有很多人會認為我,那什麼的。”我就像一個剛會說話的孩子一般,吞吞吐吐。接着,看到了她的目光……
“就像每個上過初中的孩子一樣,我很平凡。身邊有不多的朋友,能說,能談笑。而泠淙,就是每個學校都會有的耀眼的女生了。她很陽光,成績什麼的都很好,有一大堆朋友。然後,不,後來她,消失了……”
“消失了?”
“嗯,在跑步的時候,一個彎道過後她就不見了。那是清晨的集體跑。她就忽然的不見了。這件事,所有人都不在意。他們記得泠淙這個人,還會說‘多麼可惜啊,一個這麼好的女孩子’之類的,可卻沒有一個人想要知道她為什麼會,消失……”
“可你為什麼……”她欲言又止,我知道,她接下來的話是“插手這閑事呢”
“她消失前幾天,和我說過話,問了我是不是她的好朋友,能不能在危難之際幫她什麼的。我點點頭。她在那天問了很多人這些問題,當時我覺得我是回答得最爛的一個了。什麼都不說,點了點頭算什麼啊。”我的情緒有些煩躁,身旁的筆掉在了地上“pia-ta”把我神遊的思緒拉了回來。
“這算是個諾言吧?”她輕輕的問,頭向前探了探,靜靜看着我。
“嗯……後來,我們班來了個轉校生,她聽了我們班說的泠淙的事後,調笑着說可以把她,就是泠淙的一生寫成一本書了。她說這話的時候,看了我一眼……”我的聲音漸漸消小了下去,“我記得她說這話的時候,看着我,有一種無以言表的魔力,慢慢把我靈魂束縛住,在我的靈魂上書寫了一份契約,要我一定要,要把泠淙找到……要,履行承諾……”
“你是被命運選中的人……然後?”她嘆了口氣,輕輕的呼出一口白霧。
“後來她又轉走了。走的時候,她又看了我一眼。那種魔力,又席捲了我的心……”我從無邊的恐懼中慢慢抽離自己的思緒,定了定神,“後來,我從泠淙的桌子里,看到了那本自傳……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她竟然從出生一直寫到了消失,而且用了第一人稱。”我有些驚恐抬起頭,直視着她。
“那……”她正想開口,但門外傳來了陣陣喧鬧聲。雨小了,這些一直逃學的孩子被家長壓着來,帶着滿腔的不情願。一時間人聲鼎沸,無法安靜。
“下次再說。”她說了這一句后,面無表情的觀賞起木芙蓉,我則拿起了筆。
走的時候,我聽到她悄悄地說:“終於不用孤單的行走了,一個人,在路上……”我最終還是走了出去……和她一樣,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