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開,春風輕輕地吹拂着大地,一縷晨光透過窗戶傾斜在屋內。射在剛被春風帶進來的綠葉上,透過葉子上的露珠,泛起了耀眼的光芒,這不禁令我想起了我的失散的朋友——泉一悅。
泉一悅來自天府之國四川,早年他與經商的父母定居江門。他身材很瘦小,皮膚黝黑,不願意接近本地人,總覺得本地人帶着歧視的目光對着他,總認為本地人都叫他“鄉下仔”。
他很孤僻,在學校一聲不響。唯獨我,我是他在江門的第一個朋友,也是最後一個……
他在學校給人一種愛理不理的感覺,對班集體從不在意。對班上不正之風總向老師舉報,所有人都不喜歡他,認為他是一個怪人,可惡的人,甚至排斥他。更甚作出一些喪盡天良的事對待一悅。例如:把一悅上交的作業偷偷撕碎,讓老師誤會他沒有完成作業;對老師說一悅經常在老師背後說他們的壞話,點燃了老師對一悅的憎恨之火……
但一悅從來沒有半點生氣。而最讓我生氣的是一個男生把一隻剛死的老鼠放在一悅的飯盒內。從來沒有膽怯的一悅竟然哭了。所有人都認為他是嚇哭的,而他告訴我並不是,他說他哥哥是不小心被帶有鼠疫的老鼠咬到而死去的。以至他見到老鼠就會想起哥哥。
2005年春,我的一個親人病逝了,我非常傷心,潛藏已久的淚水一瀉而下,覺得天地灰暗,生無可戀。但一悅卻在我身邊不斷鼓勵我,他告訴我,生命是永無休止的,就像他哥哥一樣,雖然別去了,但他始終覺得哥哥還在……
雖然我與泉一悅相處時間不久,但我很喜歡他。我覺得他就是一個沒有得到友情,喪失親兄的可憐蟲。幸虧還有他父母存活……
在學校一次填寫個人資料的過程中。表格要求填寫監護人的姓名,我發現一悅所填寫的監護人竟然不姓泉。竟然是姓唐的。我不解,就問是不是四川人子女與父母不同姓的。他皺了眉頭,勉強的笑了,回答我並不是。我不解地問他為什麼他與他父母姓氏不一。只見他熱淚盈眶,像是非常傷心又帶點生氣的,他說:父母死了還寫什麼?”這句話至今仍在我心中,我覺得這句話很刺痛。原來他寫的監護人是社會供養他的熱心人士的姓名。
原來泉一悅的父母在哥哥死的那天,急忙趕去醫院的途中遇上車禍,都離開了人世……後來一悅變得更孤僻了。我覺得一悅非常可憐,在同一天竟然失去了如此多的東西。
08年3月,一悅四川的伯父要求接一悅回家鄉都江堰。一悅自小就與伯父相處得非常好,伯父對一悅是萬般疼愛的。
在一個雨天,一悅要坐車回家鄉了,他在江門最不捨得的人是我。於是我去送別他了。我沒有帶雨傘,我是故意的。因為滴下來的雨水能夠很好的掩釋我忍不住的淚水……
“啊!廣東離四川是多麼的遙遠呀!”一悅不禁嘆道。我點了點頭。我們在雨中摟在一起了,我們都哭了,我終於發覺自己的愚蠢了,我故意不帶雨傘是為了掩釋我的淚水,但是卻被我的哭泣聲出賣了……一悅哭得比我更傷心,他說他離開四川的時候是相伴父母哥哥的,如今回去家鄉的路上,卻失去了父母和哥哥相伴的蹤跡。我明白他的心情是多麼的矛盾與悲傷。
之後我們都用電話聯繫,但是很少。因為一悅說不願意說太多,不想浪費他伯父的電話費。一個如此乖巧的孩子呀!
然而,在5月12號以後,我再也撥不到一悅家的電話了,聯繫不到了。我身邊的人都說都江堰是重災區,一悅可能已經……但我堅決不相信,他對生命如此的嚮往,他即使失去了父母親兄,但也從沒有萌發過輕生的萌芽,即使再多的災難也會堅持下去的。
地震之後,我堅持每星期撥一次電話給一悅,即使撥不通,我也會撥到我死去的一天……
有人說他的生命就像是朝露,滋潤過大地與葉子,但是在地震中已經蒸發了。
一悅,你真的是朝露嗎?如果你真的是朝露,那麼我寧願你不是朝露,我願你不會滋潤別人,我寧可你只是葉子的脈絡,讓我們一起迎接晨光,送走夕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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