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她的羽衣不見了,她換上了人間的粗布——她已經決定做一個母親。”這是台灣女作家張曉風的散文《母親的羽衣》中的一句話。
每每讀到這裡,我就會想起呵護我長大的母親。
天寒屋冷,我的手腳總是冰涼的。同母親睡在一起,手腳總愛伸進母親的被窩,冷冰冰地觸在母親熱乎乎的皮膚上,母親常常被激醒。“你的手腳這麼涼,我給你焐焐。”睏倦中的我會不耐煩地說:“不用,不用,別管我。”但是手和腳還是賴在母親的身上。
家離學校遠,因此早早就要奔出家門擠公汽,早飯只是隨便吃點,上午第三節課的時候就飢腸轆轆了。肚子咕咕叫也罷了,課也聽不好,說給母親聽,母親總要說“明天你早點起來”,可一到了早上,母親還是不忍心早早地把我從被窩裡喊起來。於是,每到下第一節課的時候,和我在一個學校當老師的母親會親手或者託人給我送一點吃的。班級里似乎只有我才有這個方便條件,有的同學會羨慕我,而我卻覺得自己好像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很沒面子。
直到有一天我終於忍不住了,向母親發了脾氣:“我不餓,不要再給我送吃的了。”聽到這話,母親手裡拿着吃的愣在我的教室門口,一句話也沒說。看着母親難堪的樣子,那一刻,我覺得我傷了母親的心。從那以後母親再沒給我送過吃的。母親告訴我餓了的時候,讓我自己到她的辦公室去拿。一連幾天,我也決不去母親那兒拿一口吃的。可我的任性沒有敵過飢餓,那一天我借故溜到母親的辦公室。母親問我“餓沒?”我有些不好意思,母親拿來放在暖氣上的還熱着的蔥花餅。我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蔥花餅可真香,那也是母愛的味道吧……
暖暖的母愛,香香的母愛,一天天,一年年,伴我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