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念幼兒園的時候,我就知道中班有個很會跳舞的女孩,名字叫張艾媛,也不知是不是拿了幾個獎,竟在整個幼兒園名氣都傳開來、記得那時還跑到他們中班的教室去偷看過她,可是沒等到與她交上朋友,我們這些大班的孩子們就畢了業。
在給我們的歡送會上,又是她跳的舞,那精彩的跳躍與轉動,至今都難忘,還不到五歲的小人兒,不知花了多少淚與汗才能練到如此地步。
在小學二年級時,我在一年級的班上看到個很耀眼的女孩,不知為何,她那一舉一動都觸動着我的回憶,撥動着我的心弦;向班上幾個與一年級同學玩在一起的孩子王打聽,他們說:“哦,那個女孩呀,很會跳舞,成績不錯,名字很好聽,叫張艾雨蕾,不過好像改過一次,小時候叫張艾媛什麼的……”就這樣,我幸運的發現我與她念了同一所小學,也毫無疑問,我以我優秀的口才和外交能力,把她迅速攬入我的旗下,成了與我生死與共的好朋友。
時間流逝,我們慢慢的長大,她還在繼續她的舞動、旋轉,而我,則漸漸變成那個了個假小子模樣,甚至在六年級的時候乾脆的剪掉了我們一留了六年的馬尾辮,頂着滿頭黑黝黝的短髮,在太陽下曬得發亮。
在被她不解的問了我三遍為什麼剪頭髮時,我終於忍無可忍的拿出架子來說:“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我六年級快畢業的時候,我那小人兒突然告訴我她得了很嚴重的近視,還有點青光眼,我嚇得幾乎要哭了,聽媽媽說這種病嚴重了就會導致完全的看不見,隨後我又想起這幾年一直是我拉着她陪我沒日沒夜的看電視,過年盯着火花玩鞭炮的,於是心裡一陣陣的難過;可是她說:“沒事,我一直命好,醫生說我堅持治療和戴眼鏡就會好起來了。”從那天起,我感覺到她已變得越來越堅強。
不久,她便戴上了眼鏡,順應我的要求,她戴的是那種圓框的,因為我覺得那樣會比較像哈利·波特,她帶上了眼鏡后,我覺得她那份文靜和優雅立刻又增了份書卷氣,其實有時我也納悶,為什麼都是握着遊戲機,甩起鞭炮長大的孩子,差別怎麼就這麼大?
從那時起我就忙開了,出去玩我要牽起她的手,因為車子來了她會看不見,晚上她不被允許在家看電視,我就陪她出來數星星,看月亮,有的時候她會傻傻的說:“好想去月亮上喔!”我問:“去月亮上跳舞嗎?”她便痴痴的笑……
小學生活結束,我升入了附中,時光流逝,轉眼我的小人兒也要考中學了,我問她:“準備考哪所學校啊?”她淡淡地說:“不是本市中學,已經報名了。”我的笑僵在了臉上,我知道,我們就要分離。
在她要走的那天晚上,我們做了兩盞燈籠來掛在樹下,點亮時格外的好看;情緒正好時,只聽打掃衛生的爺爺叫:“小孩子不許玩火!”於是我們趕快滅了燈,躲在樓梯間偷笑。那晚的送別,沒有眼淚。
已經有很久沒見過她了,心裡感覺空落落的。
今夜,我又做了盞燈籠掛在樹下,那份昏黃的美麗還如從前,抬頭看看,月牙兒依舊,但-我在這頭,我那舞動的小人兒,不知是否在那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