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那麼多。
甩了甩長發,取下那根樸素的髮釵,髮髻已亂,就隨它去罷。烏色的長發隨着凜風飄揚。
忽然發現自己這樣做很不理智。
“敢問……”小心地試探着,“你是……”
“怎麼,”她輕笑,慢慢地轉過身來,那狹長的眸子瞟過眼前無措的她,嘴角的笑容深了幾分,冷漠中帶着驕狂,“不認得在下了么?”
是楹羅。
長發不盤髻,依舊是一身寬大的男式衣衫。神情漠然得如錦曦,眉宇間都帶着與錦曦相似的憂戚,略帶一絲殺氣。容顏精緻,卻不修邊幅,面色蒼白如雪。
“呵,”畫晴淺淺一笑,帶着頑皮的嬌嗔,“我的劍呢?”
“喏。”揚起纖長的手臂,那把玲瓏得只有中指長短的劍飛出,直插對面的樹榦。(……)
“呼……”畫晴嚇了一跳,走到樹榦邊去,頗費力地拔出那把劍。
藉著月光細一端詳,劍上有一縷淡淡的紅痕。剛想伸出手指一抹,忽然警惕,驟然收回手指:“這是什麼?”
“血。”面不改色。依然冰冷得宛若雕像。
“血……血?”喃喃,“誰的血呢?”還是難以接受眼前人是殺手的現實。
“劍利用完了,自然會還給你。”提起酒盅,淺抿兩口,“呵,它幫我殺了七個草菅人命的污吏。染上也很正常。”
她的身邊是無數個支離破碎的酒盅,身上卻不帶一絲酒味。瀰漫著野薔薇的幽香。神秘而悠然。
“三……三個?”畫晴望着手中的劍,難以置信,在此之前它居然殺了七個人,在另一個殺手的手裡……
“錦曦到底要你說什麼?”扔掉手中的酒盅,隨着清脆的破裂聲酒盅墜落,抿唇,她的眸深邃萬分。
“他書齋暗含玄機,”她無精打采,捻着手中的白色細弱野花,“我發現了暗室的門,沒參透奧秘就被發現了……所以……跳進池子就……到這裡了。”多處停頓。
“暗室的門?”示意她接著說下去。
“一塊石板,姑且稱它為石板,上面有許多形狀一致的石塊,可以移動。”
“是可以上下按還是左右移?”
“左右移。”
“喔……”楹羅沉思的神形絕美,凄冷的月光落在白皙的臉龐上,帶着詩一般唯美的意境,“這難辦了么……”
“你先回去。”她蹙眉,清冷的眸子盯着畫晴,“三更了。不回去會讓他們起疑心。”
“我……怎麼回去?”擰乾衣裙,重新盤起髮髻。插上髮釵。
“呵,”無奈地笑笑,輕鬆地拎起她的衣襟,一躍,進入尉遲家。走兩步就是她的寢室。女婢的寢室處在的那片院子家丁不得進入。
輕盈得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楹羅沒有多停留一秒,再一躍離去。
她長舒氣。定神,朝寢室走去。
“誰?”慘。又被發現。
“我……畫晴,”她朝那頭渾厚的聲音叫道,“出來撿手帕。”拙劣的謊言。
“是么。”僅是反問一句。她聽到那邊的腳步遠了。
“女婢沒什麼可疑的。進來之前都是驗過的。那晚到書齋的不可能是女婢。”尉遲慮淵的聲音。
“是,是。”陳總管道。
又疏忽了。
那夜書齋發生的事甚至連思奧都不知道。女婢們都入寢,才沒有人發現她濕漉漉的衣裙。尉遲慮淵表現得沉靜如水,波瀾不驚,沒有宣揚,不知道又打什麼主意。
幾日來思奧恢復些許,也沒什麼心思接着學舞了。又忙着珠釵粉飾,打扮得花枝招展。本來就國色天香的美貌此時又錦上添花。一襲蔚藍上襦,寬大的袖口上是大麗蝶的紋樣,輕輕揮動,那蝴蝶呼之欲出,乳白純色的曳地長裙上帶着銀色的紋路。雍容華貴非凡絕俗,倒也令畫晴放心。
隔夜,畫晴去見錦曦。
錦曦不在。她的房裡空無一人。
想起前幾日她的預言,畫晴猜測,她離開尉遲家,遠離尉遲慮淵的殺意了。輕笑,發現放在她梳妝台上的小竹簡:
明日 書齋 動手 匣子 扔進 池塘 楹羅 接應
她是要畫晴動手了?
將竹簡收進袖子,有些慌亂地四周張望。走出房間,輕輕拉上門。
莫名的心悸。炎炎夏日她渾身冰冷。她的對手是黑白兩道全占的尉遲慮淵,她能不能活過明日還是未知數。
她有些疑惑錦曦是不是太倉促了。連如何進暗室都不知,就要動手了?
沉默半晌還是選擇相信她。無條件相信她。答應過要為她報仇。
反覆端詳竹簡。尋找玄機。很遺憾的是,沒有任何可疑的。
女婢寢室里。她拿着大大小小的石塊擺成暗室門的樣子。
看着它匪夷所思的紋路,始終找不到一點頭緒。觸摸那些石塊,該如何擺動才好。心悸。
反覆移動。始終不知該如何。
心亂如麻。
容許這幾篇的過渡,下幾章會好一點,開始轉入正題。多多包涵
《漢·初》二十二章…心悸 標籤:心悸作文 二十二世紀作文 18歲作文 9.18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