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醫院。
好冷,我把手被子拉緊。突然,我發現我的左手有一大片的瘀斑,個別地方還有大小不同的血點。我被嚇住了,我出奇的鎮靜。我往床頭看了看,有一張醫療單插在床頭的小鉤上。
急性再生障礙性貧血。
又是這個詞,我總是覺得,我在哪裡聽過,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許蓓不知道從哪裡蹦了出來,黑眼圈都已經掛在臉上了,看來,她熬了一夜。
“你終於醒了呀!嚇死我了”
“我睡了很久嗎?”
“是啊,從昨天下午……一直到現在,現在8點了呢。”
很明顯許蓓在說下午的時候停頓了一下。
“是你把我送到醫院來的吧。”
“嗯。”
“那麼,你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你昏在地上了,手臂上還有血點,就把你叫到醫院來了。”
“應該還看到什麼人了吧?”
“沒……”許蓓把頭轉過去,“真的什麼都沒有看到。除了你外,就沒別的人了。”
“那麼,你是怎麼進房間的?”
“我……我……好了,不找了我得去學校排練了。”然後,許蓓做了一個“拜拜”的手勢。看來,她的的確確看見了什麼,只是不願意說,或者不能說。而且,既然我病情那麼嚴重,為什麼爸爸沒在?那個女人呢?許蓓在這裡守了一夜他們哪裡去了?到底有多少事情我不知道,他們到底有多少事情瞞着我?
有人推門,是爸。
今天不見,今天突然覺得他蒼老了許多,
“莫兒,你的病情嚴重了。”
“我知道。”
“莫兒,你的病情很可怕,隨時可能內臟或者是腦出血。”
“就是說,我隨時都可能死?”
“怎麼……會。”
“好了。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明天早上就可以出院了。”
“哦。那,我現在就出了吧,先回學校去。”
“也行,但是把我給你燉的雞湯喝了,你最近怎麼回事,營養也跟不上了。”
“哦。”
我很快喝了雞湯,爸爸拿着空碗和剩餘的雞湯走了出去。我收拾了收拾,然後出了醫院,在醫院大門,我看見,那個女人在和爸爸竊竊私語。她的樣子,很猥瑣。我還是走了出去。直接攔了輛車,爬上就走。
來到學校寢室,沒人在。應該都去排練了吧。
我把衣服全部放好,在床上躺了一小會兒。在床上翻來覆去,發現床沒有完全靠着牆,留了一個小縫隙,而且,可以直接看到下面的半邊床。我看到了下面許蓓的床上,枕頭的一角,有一個軟抄本,露出了八分之一,我見過那個花紋,那是許蓓的日記本。
現在是晚上八點半,他們應該都在排練。我有時間去拿許蓓的日記看看。
不行,我不能隨便拿別人的東西,而且——而且,那是許蓓的隱私。
可是,或許上面有那天發生的事情,我只要看一下下,就可以知道那個女人對我做了什麼。
……
我就這樣一遍又一遍的掙扎着。
我的腦海突然又想起媽媽說的那個可依,又想起我家屋子的方向,又想起爸爸在家還上鎖的電腦,還有那個女人那天究竟做了什麼,以及那個耳熟的‘急性再生性貧血’……
我沿着樓梯,爬了下來,輕輕的去拿那個被枕頭蓋住的日記本。但是,我卻聽到有輕微的腳步聲音,看來她上來了。我把日記放回原處,匆忙的爬上去。
聲音越來越逼近,接着,門被打開了,但是,開門的,卻不是許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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