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完《左岸的飛鳥看右岸》這篇文章,坐在溫暖的房間里的我,竟然感覺到一絲絲涼意從心底升起。作者的文章中充斥着“眼淚、迷茫、幻覺、恐懼”這一類詞語,讓人覺得很壓抑。一個初中孩子的文字,為什麼會沒有孩子應有的單純?從文中“我”的角度來看,生活似乎是灰暗的。抑鬱的心情無處發泄,就只能寄希望於上帝,然而上帝無聲,不能給“我”指示明路。即使是面對這個傳說中的神靈和自己要好的朋友,“我”依舊是壓抑着自己的內心感受,用眼淚和沉默面對,心門依然是關閉的。
“我”內心的掙扎很明顯,因為“我”是一個有着甜美笑容的女孩,“我”用笑容掩飾着自己真實的想法,當成長中的困惑無法解釋或者不能逃避的時候,“我”就用笑容把自己偽裝起來。正如“我”自己所言:我感到恐懼,於是我就想笑,笑總能把自己包起來。
在彷徨無助,或者說是拒絕幫助的情況下,唯一的發泄就是“無理取鬧”。“我”自己明知道不對,但還是去做了。這隻能理解為“我”內心充滿恐慌和焦慮,卻得不到解脫。這樣的生活讓“我”覺得很累,卻無法終止,不能走出陰影。我想,也許這正是青春期常有的迷茫的階段的體現吧!
“我”表面是堅強的,是孤傲的,是無所畏懼的,其實不然。真實的“我”是脆弱不堪一擊的,“我”的堅強只是為了隱藏起自己內心的懦弱。
“我”喜歡和媽媽在一起,喜歡媽媽擁着自己的感覺。那種被保護被寵愛的感覺讓“我”的心靈暫時平靜了。然而媽媽和爸爸的疼愛呵護畢竟不能長久伴隨,從文中看,“我”似乎是住宿制學校的學生,因為“爸爸媽媽都不斷地給我打電話,叫我吃藥,叫我加衣,可我還是總忘記吃藥,不記得要加衣,然後感覺病越來越嚴重。”也許,“我”的內心深處就盼望自己能大病一場,以此來逃避一些什麼,或許是用對自己身體的不愛惜來懲罰自己的懦弱和迷茫。
很顯然,“我”正處於成長過程中的一個十字路口,正無助而敏感地思考着花季里的種種迷惑,雖然小心地珍惜着身邊的愛與美,但是卻沒有找到明確的方向,以至於迷失了自我。右岸的幸福不是唾手可得的,也不是說每次奮鬥都能採擷到預期的果實,所以“我”在困惑里掙扎、尋覓。
左岸代表的是個性與浪漫,而右岸則是現實與規則的象徵。我認為,小作者要表達的可能對現實與未來的恐懼,表達現在許多學生的迷惘、困惑和失落。這是她內心真實的感受,每什麼不可以寫。尤其可貴的是,小作者是個很善於思考而且文筆不錯的孩子,這篇文章我認為是一篇文質兼美的好文章,雖然不符合所謂的學生作文的套路,但是,這是一篇經過痛苦體驗的思想結晶。如果結尾再多一點亮色我覺得會更好。走出迷惘,關鍵還是要靠自己,要有不斷超越自我的勇氣 ,要提升自己看問題的角度,站在更高更遠的位置看待自我和事物。當今社會正處在一個轉型的不穩定期,道德理想的淪落,造成了孩子們的自我迷失,隨着社會體系的不斷完善,我想會好起來的。走過雨季,將迎來燦爛的陽光!
附:
左岸的飛鳥看右岸
如果我的夢魘沒有了聲音,那一定是因為我看到了右岸也有一隻和我一樣的鳥,他叫我不要害怕,不要害怕。這個聲音,明明也和我一樣迷茫。
我終於和布果一起去了那棟紅色的房子。在強烈的陽光下,那全部的紅色令人產生幻覺。那是一間藏在城市罅隙之間的小教堂,裡面華麗得讓人迷戀:有很大很大的金色吊燈,有安靜的鋼琴和詭異的十字架。
沿着紅色地毯一直向前,雙膝跪了下來,安靜地祈禱。這裡人很多,我怎麼可以流下眼淚?我希望上帝在聽我講話,可我只有淚水一滴一滴地落在紅色的地毯上。
請原諒我。
我狼狽地逃走了。走出那一道巨大的門的一剎那,陽光又堆積在我身上,好厚好厚的一層。布果總是說我的身體好耀眼,耀眼得好落寞。
我被她的話嚇住了,愣愣地直視着她正在抽動的嘴唇,心臟不斷地湧出一股股血液的腥味。
下晚自習后,我去了一家離學校很遠的電影院,看了一場到午夜才結束的電影。電影是以一個外國女孩的名字命名的。那不是一個愛情故事,我在裡面的一幕又一幕找到了那麼多憂傷的影子。我看到那個女孩身邊的一切都開始離開她,看到她在空蕩的城市裡嘶啞地叫喊,看不到她的眼淚,卻總能看到她幽怨的笑容。那些影子開始在我身上打轉兒。我好像不斷聽到有人在模仿自己的笑聲,笑得如此淡然,卻要用陽光包裹起來。好像是一個夢魘,怎麼甩都甩不掉。
我想我猜到結局了。
離開這團漆黑的空氣,我感到那團影子還在我身上飄,在轉。我感到恐懼,於是我就想笑,笑總能把自己包起來。想是一個結果,在這裡,我吸入自己的氣體,呼出自己的氣體。
我在學校和別人吵架了。我知道是自己不對,可我還是繼續無理取鬧。我是個一直有着嫵媚笑容的孩子。我不停地問影子,是不是自己太累了,累得連最簡單的是非都無法判斷。泛泛跑過來一句一句地勸我,一句一句地告訴我不要這樣,她說我太任性了。我把話卡在咽喉里。我想,對的總是對的,不對的總是不對的,世界其實是很公平的。我微微一笑,像只摔得渾身粉碎的玩偶,演着一個壞蛋。
寂寞無聲,卻在我的身體里發出了巨大的聲音。
是不是潮水湧來蓋住了我的身體?地鐵下的浪人不停地對我笑,很落寞。
有時真的覺得自己很懦弱,懦弱得只會用那個笑容那個薄弱的力量和心臟那個機器打仗;懦弱得什麼都不敢講,在心裡絞成一團。它讓我的心臟劇烈地疼,疼得似乎有血要湧出來,要脫離我那個本來就空蕩蕩的身體。布果,我好想什麼都和你講,什麼都告訴你,可是我的心臟總是疼,疼得讓我放棄了。上帝說,等你的身體枯萎凋落了之後才會幸福。我嘶啞地叫喊,我想我終究還是什麼都不能講,連眼淚都只能在心裡流。因為這裡人太多,我怕別人說這個女孩真的很懦弱。當布果用力搖晃我的身體的時候,我終於發現自己沒有了水分,乾巴巴的,不是一個漂亮的女孩。
媽媽陪我在長沙玩了整整一天,我看着她穿着高跟鞋陪我走了一天的路,有些心疼了。她帶我穿梭在很多地方,和我講很多的話。媽媽叫我坐的士,我死活不肯,她就帶我坐公車。轉了幾趟車,媽媽問我為什麼喜歡坐公車,我說不知道,也許是錯覺。公車上媽媽總是緊緊地摟着我,混在陌生人之間,呼吸着他們給的溫暖。我告訴媽媽說這種感覺真的很好,媽媽親吻我的額頭笑。
11月,我終於病了。我不斷不斷地咳嗽,咳得心口一陣陣疼得很厲害,咽喉也疼得講不出話來了。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用有些發白的嘴唇繼續笑,也許這樣笑起來就不好看了吧。爸爸媽媽都不斷地給我打電話,叫我吃藥,叫我加衣,可我還是總忘記吃藥,不記得要加衣,然後感覺病越來越嚴重。
我的腦子裡開始不斷湧出奇怪的畫面,像幻覺一般死纏着我。有時好像看到、聽到有人在夜裡不停地哭,似乎要和夜比拼誰更慘烈。有時好像感覺自己突然就會死掉,還會流淚。我想到了泛泛的眼神,布果的眼神,媽媽的眼神,我放肆放肆地笑,可是我感覺大家好像都走了,是踩在木地板上,嗒嗒聲漸漸沒有了。
後來我發高燒,聽到爸爸說怎麼這麼大了還不會愛惜自己的身體,然後我就閉着嘴巴開始睡覺。我不笑了,布果,我現在笑起來一定不好看了。我依然聽到好像有人在夜裡哭,哭得很慘烈——她怎麼能有那麼多眼淚,而我卻像個傻子一樣,笑着過每一天。布果,我想我也要哭了。這個聲音為什麼總在我身邊?我討厭她總是哭。
爸爸拉我去打了點滴。沒有顏色的液體流進我的身體,我的血液會不會沒有那麼濃烈,它會不會沖刷掉那個哭泣的聲音?液體流進我的身體,我的身體很空的,只有那些淋漓的鮮血亂竄的聲音。
我停留在了左岸,幸福在右岸。在左岸我總是想哭,總是感到冷。哲學家說,人的一生要靠自己努力去得到幸福,可是我看到了右岸有一隻和我一樣的鳥望着左岸,那隻鳥依然叫我不要害怕,不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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