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想想自己是有多久沒有出來晃晃了——也很久很久沒有寫東西了。似乎一切都是那麼亂,她叫我出去的時候,看到那句:“咱們去湖邊吧”,我居然以為她是想和自己一起去跳湖。最近思維一直很亂,很亂,美術考級和平板似乎成了一切,我終於是被逼瘋了。
於是還是和她出去走走——13歲的自己,隔着粼粼波光的湖面,居然好像看到了自己,幼兒園的自己。那個時候是最愛自然的,每天的瘋跑便是全部。現在呢,多久多久,一個月,兩個月,甚至半年。終於是找到了一個同齡人,快步的跑着,大聲的瘋狂的叫着,看着旁人樂呵呵的在路燈下做着自己的事兒。忽然發現自己錯過了很多,原來浪費了那麼多的時間。我們聊着:吸血鬼、動漫、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有小時候白天討厭晚上害怕的龍頭雕像。她忽然揚揚手中的跳繩,“好久沒玩了呢。”她忽的燦爛起來。“夏天以後,我天天往這邊跑。咱們跳繩吧?!”
我缺乏鍛煉,又穿了不適合的鞋,僅僅20個就停了下來。她呢,卻要我一口氣跳50個。繩子啪啪的砸着地面,甩着,帶着光亮飛揚着,我們都不再是我們。忽然就想起了小時候那張照片,那時我比這女漢子還高了一截呢,體質也好得很,跳繩是小夥伴里的第一。現在?
她太高了,170是早就達到的。小時候的病弱,也全都擺脫,變得大大咧咧漢子氣十足。燈光里我居然看着她的臉想到了兩個詞:英俊,堅毅。她似乎確實如此呢。
然後我終於是撐不住了,我穿的鞋、缺的鍛煉都不允許我繼續下去。然後我們跑去小時候常去的那個地方,我們叫它“小樹林”。那裡總是鬱鬱蔥蔥一片樹,邊上還有人工湖。她跑着,很快,咯咯地笑着。我一邊追,一邊氣喘吁吁:“我討厭你啊!——”
她臉上的笑更燦爛。
去的路上,她突然對我說,“記不記得咱們當時說過一句話?和當時要好的小夥伴。咱們四個——異口同聲。“
“什麼時候?“我有點尷尬。”想不起來了誒,“
“我們不怕累,我們不怕苦,就怕森林沒有路。“莫名的,我為何覺得這像一首兒歌?
我們當時是做夢,做夢去找森林吧,有星星和月亮布滿天空的森林,有陽光暖暖的森林,夢中的森林。我覺得這個句子很可愛。果然啊,只有那麼小的孩子,才這樣做夢。可愛的夢。
我們重溫的小時候的那些東西。包括那項坐在老爺爺老奶奶搖晃活動胳膊的機器上轉圈。這項瘋狂的活動啊,再也不能繼續了。因為我們長大長高了。
回來的路像是踏着時光走過的,走着走着過去就只剩下腳印。我明明感到了自己“老了”。但是實在,出來轉轉,所有的難過的遺憾的都忘了。我只是想着當初比我小的她,高高大大在我旁邊站着,我真是想什麼好呢。
我們都變了。
雖然還是那麼快樂。
但還是變了啊。
路燈一路押韻着,樹葉沙沙地響,我問她,你看那個小孩在幹什麼啊?打着手電在樹叢里找啊找。
抓知了吧。
突然來了一句:咱們那時也干過。
那時
那時是什麼時候呢。
我好像渾渾噩噩的過了許多年,站在這路口,還是一片虛無。
夜晚,沒有星星。
為什麼呢?
我需要找一個有星星的地方,有漫天星星的地方,用久石讓的鋼琴曲裝滿耳機,靜靜地看着夜空,這樣一個夏天,試着把失落的自己找回來。
我想我可以。
初二:包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