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講的,是一棵會說話的樹,不管你信不信,的確有這麼一棵樹。
他一直嘰里呱啦的說話,儘管沒有人聽他講。可是,他卻在講述着一個古老的故事。時間沖刷了他許多的記憶,包括他自己的年齡,他到底在哪兒。我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麼地方,好像是大漠邊沿?還是熱帶?這裡沒有一個人,沒有一個有着智慧的生物,當然,除了他。就是在那次,他對我說的時候眉飛色舞,他看見人類了!這的確是一件驚喜的事情。所以,他現在唯一堅信的,唯一守望着的,是那50年前人類對他的承諾。他知道自己在等待,等待着一個人的出現,可是,那個人呢?為什麼還不來?五十年前的那天,他永遠都忘不了。瞧!他還在嘰里呱啦地講。嗯,我聽着呢……
“那天的天氣很正常,我仍然像現在這樣在不停地說話。突然,他出現了!”說到這兒,那棵樹的目光閃了一下,天真的他在欣喜地回憶着。“‘你是一棵樹……還會說話……真不可思議。’這是他見到我說的第一句話,我也感到很奇怪,畢竟他這樣的生物我還是第一次見過。我是個愛說話的樹,不久便又嘰里呱啦的講了起來,我說:‘我當然是一棵樹。你是誰,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見過你,你為什麼會到這裡來,我真感到奇怪……’我還沒說完,他就驚訝的把嘴巴張成誇張的“O”字形,大聲叫道:‘而且還是棵愛說話的樹……’因為我的一舉一動,他更加感到莫名其妙,不知所措了。”
“之後的日子,我不說你也知道,我們相處的很愉快。他告訴我,他說:‘他是生物學家,是專門研究有生命的物體的專家,等到回去的時候,一定向全世界推薦我,讓我身價百倍。’他跟我解釋有名聲的好處,我真的好嚮往……”這棵會說話的樹欣慰的笑了笑,“他還說,回去后,一定來接我!可是……”這棵樹不說話了,我知道,那個生物學家,一定沒來。“你別難過。”我安慰他說,“可能再過不久,他就來了,他會來的,放心……”我心裡知道,他所說的那個生物學家,其實,其實,其實在30年前就因尋找他,而失蹤了……我,我真的不忍心告訴他,告訴一個這麼天真的孩子,這個殘酷的現實。
半晌,我們無語……
會說話的樹,那個孤獨寂寞的孩子,50年來都在守候着這個夢,他的信念依舊未曾改變。他至始至終扳着手指頭數着:“1,2,3……”等待着,50年前的那個承諾……
黃昏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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