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遙遠的國度里,我搖着小船,看着海浪拍打海岸的浪花,記得媽媽說過世界上最寬闊的就是海洋,比海洋要寬闊的就是天空,比天空更寬闊的就是內心的寬容……
小小的時候是怎麼樣的?小小的淚水還在沉,小小的誓言還沒有被海水拍散。還有那永遠不會忘記冰冷的表情吧?
我在找那個故事的人,在哪?在哪?
我哭泣着,想起永遠逝去的童年,想着如今的悲哀,我想我的淚水永遠不會有人知道,那時青春的苦澀。
一大早,趕着上火車時,來遲了,想起母親的話,我又落淚了。想起有一句話,愛你的人他永遠不會讓你哭,你愛的人他永遠不知道你愛他。也許是吧?我就是不想活了,活下去好痛苦,初三沉重的學業,一模,二摸,到考高中。萬一考不上呢?我是死活不肯讀職中,寧願輟學,也不要這樣,想着時間就像家中角落裡的沙漏,一點一點將你埋沒掉。
我不想這樣,我還是喜歡自己的小時候,小小的我,該是那麼的可愛,天真無邪吧?每次想起來,總是想潸然淚下。我的心裡總是想着小小的我們,心裡的小小究竟有多小呢?
看着一節一節火車從我身邊經過,我在那兒佇立着,沒有風也沒有雨,但是心總是那麼的鬱悶,憂鬱。我低下頭去,望着地上的人影,想起自己的口乾了,拿着冰冷冰冷的水大口大口的灌下去,水濕透我的衣服,濕透我的心,我的淚,我的魂魄……
“小姐,該上車了吧?”旁邊的阿姨問道。
我搖了搖頭,自己手中的票是12點,中午的12點過了,夜晚的12點也過了,我的車票是送我自己去鬼城吧?送我到生命的最後一個地方,我死了嗎?
夜深了,我抬起手擦掉眼角殘留的淚水。轉身面向牆壁繼續閉上眼睛睡覺。已經是連續多少天做着這種悲傷的夢了?
有時候從夢中哭着醒過來,還是停止不了悲傷的情緒,於是繼續哭,自己也不知道因為什麼而哭,但可以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被那種叫做悲傷的情緒籠罩着,像是廣州夏天那層厚厚的漂浮在半空中的梅雨季節,把整個城市籠罩得發了霉。
哭的累了,又重新睡過去。
而最新的那個悲傷的夢裡,我死了嗎?
頭頂是交錯而過的天線,分割着不明不暗的天空。雲很低很低地浮動在狹長的天空上。鉛灰色的斷雲,沿大堂投下深淺交替的光影。
不知道什麼地方傳來鐘聲。來回地響着。
睜開眼。
手中的火車票被我抓的皺巴巴的,我馬上將它撫平,看著鐘錶滴答滴答的走過了,就像六七十年代的那種鍾,我生命的鐘在哪裡呢?
不知道自己會什麼想死,只是自己捨不得塵世中的一切美好,只喜歡自然般的死亡。我害怕死亡,沒有人任何一個人喜歡死,因為紅塵總是美好的,滾滾紅塵,你能找到自己生命中的追求嗎?現在我的心一直一直這麼的往黑暗那裡墜下去,永遠找不回,也再也沒有了,我是一個沒有心的人,我的父母,我的兄弟姐妹,我的朋友,還有我的愛人,你們在哪裡啊?我找的很辛苦。
“小姐,你真的要上車了!”旁邊的阿姨還在那兒死命的催着。
“沒有,謝謝了,我知道自己幾點的,真的不需要再提醒了!”我無奈的說著。
“活着多好啊!不是嗎?”她笑着面對我,我現在不想活了,你告訴生命的美好有什麼用呢?自己的考試,背誦,怎麼亂七八糟的。反正我就是失敗者。Lost
“是嗎?”我暗暗的冷笑,如果真的那麼美好,你會來這兒做生命的火車嗎?
“是啊!只有出賣靈魂的人才會來到這兒,好懷念好懷念自己的女兒,還有一大推不着邊際的人,都好想念,都好想念……”我可以深深的看見她的眼眶紅了,但是出賣靈魂的人,他們哭不出的,他們沒有心,沒有眼淚。
老去不知花有態,我不想看見自己老年的模樣,該是滿頭白髮,臉上好多好多歲月的皺紋,還有那些舊的衣服……
我看着一列一列的火車從我身邊擦肩而過,上車吧?我的心在呼喊着,我踩上生命的輪廓,上去吧!我內心讓我不自覺的走上去。隨着火車快速的飛速,就像在玩着滑冰那樣快速而美麗危險,她的身影漸漸不見了,變成小點,已經徹底從我的世界消失了。
卻並沒有詩詞中的那種悠遠和悲愴。只剩下枯燥和煩悶,固定地來回著。撞在耳膜上。把鈍重的痛感傳向頭皮。
沒有拉緊的窗帘縫隙里透進來白絲絲的光。周圍的一切擺設都突顯着白色的模糊的輪廓。我看着列車慢慢的放映着以前的自己,小小的我,該是多麼的好啊!我在讚歎着,在羨慕着,突然,天怎麼好像漸漸的亮了,我的身體慢慢的縮成一團,在角落裡顫抖着。陽光慢慢照謝下去,我看着天使在向我揮揮手,它頭頂上的光環,好美好靚麗啊!我伸出手,想去觸摸它……
“喂,醒醒啊!”母親無奈的呼喊我,是媽媽拯救了我嗎?我的四周闖來一股股藥味,讓我感覺毛骨悚然,打小我就腸胃不好,媽媽也是。好難聞啊!
“媽,我好痛好疼,我的腦快要爆炸似的。”我說的有點語無倫次,但是很明白,我的頭很痛,看着母親那個神情的樣子,我哭了出來。
在醫院冷冰冰的床上,我摟起母親哭了起來,靠近母親,嗅到她的氣味,聞到她愛我的滋味,我想我年邁的父親應該是在病房後面哭泣着吧?男子有淚不輕彈,何況是自己的女兒看見呢?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只知道哭淚了,就倒在床上睡著了,醒來,一看就在家裡。
我無奈的笑着,望着小學畢業的照片,不斷不斷的撫摸照片中的自己,看着短短的頭髮變長;風也傳播着愛的信息,我看着小小的自己。
一條白布之下,空空如也,這座幻城也這麼到了破滅的時刻。一級一級的台階,通向死寂的盡頭。腳有些僵硬,彷彿陷入了沒頂的漩渦,混濁不已的沉重。
在深深的地底,開始懷念金色的豎琴,懷念那銀色的琴弦在陽光下顫動的光波。
小小的手牽着小小的人,守着手中永遠不變的誓言。
廣州市第六十七中初二:淺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