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花花草草,每次出去閑逛的時候,總會帶回一兩棵奇形怪狀的植物回家養。爸爸媽媽也從來不干涉我的愛好,他們從來就沒有對我的植物抱有任何的喜愛或排斥之情,我也樂的清閑,有了一個自己的空間真好。
這樣,阻礙我養植物的似乎只剩下它了——這間坐北朝南,被古人贊稱為蘭亭小院,環境清幽的房子,我的家是我養植物的敵人,它是那麼狠心地剝奪了小花小草們享受陽光的權利,這麼不折手段地扼殺了我成為一代植物大師的夢想。
“為什麼陽光不來我家!”我向爸媽抱怨道,事實總是勝於雄辯,植物需要陽光的程度,不比魚兒需要水的程度淺。
這時候,爸爸總會拿起報紙或是其它雜誌看起來,而媽媽也不會停下手上的工作,他們直接無視掉了我的埋怨,我只好自己想辦法。一個人跑去鮮花市場買了什麼磷肥啊、氮肥啊、複合肥什麼的一籮筐搬了回來,按照說明書認真一步步地施用,然而,不管我怎麼努力,薰衣草底下了她驕傲的頭顱,大理花也失落地折了腰。
“陽光有沒有化學式?我要把陽光製取出來。”我氣得呱呱叫,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塊瘋掉了,我突然回想起我以前養過的一隻小烏龜,某天突然無緣無故地死掉了,殼軟軟的,後來才知道是因為太久沒有曬太陽,缺乏維生素E造成的。
不知道飛島國那位“偉大”的科學家研製出從陽光的方法沒。
媽媽總算被我每天比老婆婆更嘮叨的抱怨逼得不耐煩了,她一手抱起了我的向日葵氣沖沖地往外跑。
“媽媽,你要幹嘛?”我嚇了一跳,她不會……“媽,不要扔掉它啊!”
“我把它搬出去曬太陽!”老媽轉過偷來正正經經地對我說。
“啊!那我也搬!”我鬆了一口氣,立刻抱起了薰衣草像小狗一般跟着媽媽屁股後面跑,還莫名其妙地在那不停傻笑。
很快,爸爸也加入了我們這個“陽光搬運工程”,在朝露未曦前我們把花盆整整齊齊地擺在了外面,一起眺望遠方的天空由深藍變成藕粉色,然後是明媚的橘黃色,最後是明澈如初的未來。
一天的工作和學習下來,夕陽如霧般籠罩着潛伏的月色時,我們又忙碌於快樂的搬運中,日子漸漸有了新的期待,這是陽光給我的期待。
一段時光如水流過,沐浴過陽光的花兒們如新生般綻放了新的活力,爸爸媽媽對我的植物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一天爸爸還特別高興地跟我說,前兩個星期我嫁接的小家碧玉已經長出一片新的葉子了,水靈靈的,如翡翠一般。
我的笑容越來越多了,每天都快樂地和爸爸媽媽們說植物怎麼漂亮啦,鄰居家的阿姨也稱讚我的植物啦,媽媽笑着和我說:“陽光真的有化學式,就是NuEr。”
“什麼東西?”我好奇地望着媽媽。
“那就是女兒,你啊,你就是我們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