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班那天,我遇見了她,從此,我做了她的學生。
她長得很像我小學的數學老師,說話還不時地帶點東北腔。因為對東北人的印象不是太好,更何況她長得也不是討人喜歡的那種,所以我並不是很喜歡她。
我是這個班裡唯一一個以前“大眼”班上的女學生。分班以後,好朋友都離開了,我有種莫名的悲哀。下課以後,我在教學樓里的走廊上閑逛,無聊的看着窗外。在走廊上,我經常會撞見她。她總沖我嫣然一笑,可是我卻總把頭轉向了窗外。
由於剛剛上學,第二天我竟睡過了頭。隨手抓起書包,我急急忙忙地向學校跑去,不料,她竟站在了教室門口。我被罰在教室門口站一個早讀。先不說累,丟人就丟到了家。
我開始恨她。
我是班裡第二,她還是蠻喜歡我的,即使我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她讓我當衛生委員,我當場就說不幹,於是撿了個輕一點的活,成了虛名的學習委員。她嘆了口氣說,好吧。我知道我挺讓她失望的,但也不能都怪我。
上語文課,我幾乎從不發言。她幾次找我談話,但我從不當回事。有一次,她把我叫起來,可我卻什麼都不說,她又輕輕的嘆了口氣,讓我坐下了。
由於我們班的班風不正,她在全體教師會上被批評了。
那天,我無意識地瞥了一眼門外,看見她很沉重地走回辦公室,孤零零的一個人。隨後,我以前的班主任也是現在的級部長給我們開個一個班會。我沉默了。下課後,恰巧遇到她從辦公室出來,沒打口紅,臉顯得異樣的蒼白。她低聲問我,管老師罵咱班了?我搖搖頭。
剎那間,我的心沒來由的軟了一下。
後來,我決定好好對她,但不代表我喜歡她。
後來,她更加喜歡我了。
放假返校的那一天,試卷鋪天蓋地得向我飛來。看着物理試卷,我一下子懵了。為了物理,別的我什麼都沒複習,卻考成了這樣。我儘力不哭,裝作不在乎的樣子。可是這時,我看見了她,她對我笑了,很溫柔。我用試卷捂住臉,任憑淚水打在臉上。她沒有責怪我,反倒來安慰我。我看着她,心裡充滿着溫柔。
下午我們班那位高傲的“才子”,輕蔑地告訴我,我與物理競賽無緣了。一瞬間,我半個月的努力全都變成了淚水,和着濃濃的悲哀蒸發了。
我不甘心,硬着頭皮去找她。我哭着對她說,我不能參加物理競賽。她很難過得看着我,她安慰我,幫我擦掉臉上的淚水。當她的手觸到我的臉頰時,我終於醒悟了。
我對她不禮貌,她沒有責怪我。我帶着同學不好好學習,她沒有放棄我。而我,就因為一次小小的罰站,就對她懷恨在心。一種深深的內疚讓我重視了自己。
她幫我問了物理老師,然後很高興地告訴我還有希望。
我們都笑了。
她是我初三的班主任,她是一個中年婦女。她讓我拋棄了放蕩的個性,讓我懂得了謙讓。她的言語,她的行為,就像是火鳳凰,意味着重生。
從此,我決定去愛她。
從此,我決定用功讀書。
從此,我決定當一位人民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