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香煙的女孩 (16)
就這樣以為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像以往那樣，在校園教學樓梯白色刺眼的燈光下平靜的走。完全封閉式的透明樓梯窗口，視線穿過透明的樓梯窗口，除了教室里晚自習的明亮燈光，其它地方真的是不片觸摸不到的黑暗。長長的教學走廊，有花式的昏黃燈光。不過每次都過那條走廊的時候，總是想起電影畫面里的女主角說：“這條昏黃的長長舊街，一直走，走着走着發現身旁只剩下了兩個人，一個是我，另一個卻是黑色的影子。”就在思緒完全混沌的時候，你被十幾個青春期聲音粗狂的玩鬧聲音驚嚇了。於是，你一直緊緊地靠着牆走。他們卻蜂擁而至，擠在窄窄的樓梯間。然後一直吼，突然你覺得肩膀上有一隻手，就在惶恐里，你被這隻手狠狠地推倒了，一直從樓梯迅速滑下。沒有任何的預防情況下，就這樣一直滑落。然後，他們消失在樓梯，卻留下了他們尖銳的笑聲。就像是鳥兒在樹的傷口處獨自肆意的歌唱。
手臂將近20厘米長度全部劃破了皮，血流的不多，只是黏貼在肌膚上。小腿也劃破了皮，頭剛好撞到了牆壁，那種聲響就像是腦袋被鎚子狠狠地敲了一下。該怎樣去說當時留下的那種疼痛的眼淚，該怎樣去埋怨他們的跋扈，該怎樣好好地保護自己呢？你看着手上或深或淺的傷口，自己爬起來，然而因為頭撞牆壁的原因，當時感覺眼前全是花花的星星。你突然想起自己小時候，赤着腳踩了一堆的玻璃酒瓶，當時腳板真的留着旖旎的血紅。你卻害怕祖母罵你，然後沒有告訴她。自己用紙巾擦了又擦，血還是一直流。驚慌下，你跑到自來水旁邊，開着自來水一直衝着血淋淋的腳。終於，血止住了。可是直到現在，你的右腳板都有疤痕，而且偶爾會作痛。手上的傷，你不敢像以前那樣了，因為畢竟長大了，是該學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經過長長的走廊，然轉彎，抵達學校醫務室。敲門，進去。一個年近50的婦女迎來上來，嘴裡不停地念叨着：“這孩子，怎麼傷成這樣了？怎麼都不注意一點呢？趕緊過來擦點葯……”似乎從來沒有聽過這些話，上弦說過：“媽媽的嘮叨，是一種幸福的煩惱。” 可是現在耳間聽着，特別舒坦。擦藥水的時候，她的舉動就像是自己的孩子受傷了一樣。你隱約地聞到她身上有股祖母身上那種淡淡的肥皂的味道，那種古樸的香味。這個年近50的女人，手很粗糙，很大，但是卻很厚實，很溫暖。受傷擦的葯，很難聞。在準備去上晚自習的時候，你輕輕地說了一句：“謝謝”。轉身，離開。
經過教導處的時候，你遲疑了一下，最終沒有選擇走進去。傷害一個人很容易，原諒一個人不容易。你被刻易地傷害了，然而你卻輕易地原諒了他們。你不想學校又有人記過，你不想也許又將有人帶着包袱離開。你不想任何一個人離開，因為他們每次收拾抽屜的時候，你都看到一種在笑臉下倔強的深深的絕望。學校開除了很多人，可是你都經常看到他們穿着校服，在學校旁邊騎着單車瞎逛。他們手裡夾着一支煙，頭髮染着金黃色或深深的橘紅色，還有麻花式燙卷，亂七八糟的爆炸頭。不記得是哪一次，你一走出校門，突然有一個拿着刀的男生從你身旁麻溜的跑過，你當時壓根就沒有反應過來。幾個穿着亂七八糟的乞丐裝的男生，嘴裡不時吐着髒話。接着，莫名奇妙的打架事件，然後又接着治安來了，警察也來了。有幾個一溜煙兒跑進了深巷裡，有人的胳膊被刀弄傷了，血流淌了一地。你都沒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當時用力地捂着自己的嘴，眉頭緊鎖奔進了宿舍。這次，你的手受傷了，你不怪誰，也不想因為你自己這樣不值錢的生命，而導致另一些同樣也不值錢的青春，變得更加不值錢。
走進教室，只見一片兵荒馬亂。女生的聲音在吼，吼的特別難聽。男生在追逐打鬧，追的很瘋狂。“男生在勾引良家婦女，女生在勾引良家主男。”簡七曾這樣形象的說過。還是有人靜靜的坐在座位上，你認為這是最正常的人了，已經是稀有動物了。就在這去時遲，那時快的瞬間。一個沉默的火山竟然爆發了，只見他把桌子迅速的拿起來，扔到了牆角落，然後從後門走出了教室。接着，一個原本同樣沉默的女生哭了。你徹底的無語了，徹底的思想混亂了。然後，你就預言：至於班主任布置的作業，肯定是英雄交白卷了。你拿起一支粉筆，在黑板上寫了一排字：作業 《你該怎樣的生活？》。寫的時候，長長地指甲一直不小心的刮到黑板，發出的聲音特別刺耳。尾指的指甲，竟然斷了，你似乎可以聽到一種小小的斷裂聲。
走下講台，繞過混亂的場景，終於回到自己的位置。簡七依舊是耳朵上掛着耳機，依舊搖頭晃腦。只是，這次他讓開了位置，讓你進去。他沒有說話，你也沒有說話。你一直趴在桌子上，右手趴久了會麻木，左手趴久了也會麻木。簡七不耐煩地扯着女人腔說：“我允許你的爪子換，但是我堅決不允許這雙爪子一直換來換去。嚴重的影響了我的視覺美容效果，影響了我的沉醉音樂的細胞核。”你低下頭偷笑了一會兒，聳了聳肩，然後安靜的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其實，你是真的覺得累了。好像只要休息一會兒就夠了，只要眯一下眼睛就夠了。教室里一直很鬧，鬧到花冥終於把聲音吼到了極致。結果，這一吼把教導主任吼來了。教導主任一直坐在講台上，特別端莊，就跟慈禧太后似的一語不發卻足矣怔住千軍萬馬。只是，下面的學生幾乎把教導主任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幾個輪迴了。打鈴，收作業，放學。猶若在地獄中解放，吶喊，狂吼。
未完，待續。
為一個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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