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我和你再次相見,十幾年來的一次相見。看不見你容顏,聽不見你笑語。只有冷寂,只有心酸,只有細雨。一點一點,冰涼冰涼。料峭的風吹打着,細雨沿着頭髮慢慢的流落我的臉,流入我的心,我哽咽……
流着淚想起了可憐的你,算是歷盡人世所有的磨難了。母親喪夫后改嫁於你的父親,很小的時候,你又喪父了。在我們一起讀三年級時,你輟了學,去村裡的小廠做了學徒工。那些年,你手中有我送去的書本。那些年,你總在放學的路口等着我。不知覺中我們一起長大了。命運總愛捉弄人,二十二歲懵懂的青春的你喜歡上了小兩歲的做木工的他。可就在那時,無情的病魔伸出了罪惡殘忍的黑手。你也感覺不適了。我說去醫院吧,你說不,你把省下的錢給他買當時流行的傳呼機,買對於當時農村很奢侈的彩電和冰箱。你幸福的笑着說要結婚,要和他在一起。不顧雙方家長的阻撓,最終你們走在了一起。因為拖得太久,因為病魔太無情,一臉蠟黃的你最終選擇放棄。將要離開時,你選擇離婚,是那家對你的不屑,還是你不想給他帶來陰影?你倒在娘家農村的破舊的土房子里,被安置在雜草叢生的野山中。那時候,我沒去看你,太害怕了,太殘忍了,我在家裡哭,慢慢地成了我的心結。
多少次夢裡相見,夢見里你大大的嗓音,你清脆的笑。找了很久,直到這次與你再次相見。小小的碑文已是很模糊了,用手輕輕觸摸,你一次又一次浮現我的腦海,無法想象不敢想象走在另外一個世界你的樣子。因為我們無法真正的相見。只有默默的點燃紙錢,插上你愛的花。或許那燃起的煙火能把我對你的哀思傳遞。我無語,凝視着你的墓碑,只想告訴你,他來看過你了,趴在你墳上痛哭。只想告訴你,你的媽媽每次看到我,都會把我的手拽緊。
再見了,朋友。再見了,如果有來世,希望我們能再次相見。